寸:你这个骗子!

    一刻后,三人自长乐门进入宫城。

    这是吴关第二次入宫,头一次跟随秦王,自玄武门直入后苑,当时情势紧迫,无暇关注风景,事后回想起来,犹记得那些金色的檐角,高大的殿宇,婉转的回廊,只觉得壮阔之中不失别致,美轮美奂。

    如今由正面进入太极宫,远远看到巍峨庄重的太极殿,只觉泰山压顶。

    这座宫殿始建于隋朝,极尽高大,它只要往那里一立,所见之人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字:

    权利。

    吴关和闫寸对视一眼,两人均深吸着气,平复压抑感。

    这大概就是身处权力中心的滋味吧。

    齐公看出了两人的反应,却不点破,由着他们自己体会。

    待到了承乾殿外,齐公道:“二位在此稍候,我进去通报一声,听到里面传,二位进门即可。”

    “多谢。”

    待齐公进了门,吴关小声问闫寸道:“喂,你怕吗?”

    “不怕。”

    “哇你真厉害。”

    闫寸翻了个白眼,“不然呢?尿裤子吗?”

    吴关嘴角抽了抽。

    只听屋内宣道:“万年县尉闫寸,白直吴关觐见。”

    两人对视,又一同深吸了一口气,闫寸提袍迈腿,率先进了承乾殿,吴关紧跟其后。

    大殿十分空旷。

    空旷是因为人少。

    闫寸和吴关进屋时齐公正往外退,他退出去,殿内就只剩秦王与褚遂良两人了。

    此刻的秦王穿一件紫色大团花长袍,腰配玉带钩,头戴衮冕,是其亲王官服,显得庄重大气。

    秦王本人身材魁伟,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高鼻梁。眼睛细长的缘故,他只是看着你,你就会有一种被刻意盯视打量之感。

    此刻,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试图展现出友好的一面,一缓解初次见面的尴尬。

    “听说闫郎擅使弓箭,可百发百中,有空了咱们比试比试啊。”秦王对闫寸道。

    闫寸是个实诚的,一拱手,道:“好。”

    秦王失笑,却也真的被勾起了兴致,补了一句:“那就说定了。”

    他又转向吴关道:“我听内侍说起,吴郎的经历算得上一段祥瑞。”

    吴关将刚才给齐公讲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秦王亦听得连连称奇,并道:“昨夜在清河王别院,你想出了易容的法子,我便知道你绝非方圆之内的碌碌之才,却不成想,竟还有这般奇遇。”

    “您再提那易容之术,可要惭愧死我了,”吴关道:“亏得秦王耐力惊人,否则易容之术早就穿帮了我那办法,实在上不得桌面。”

    “我偏要拿到桌面上来,”秦王道:“仓促之间吴郎帮我解决了难题,为何上不得桌面。”

    吴关没再谦虚,过度谦虚等于骄傲的道理他懂。

    寒暄告一段落,秦王朝褚遂良扬了扬下吧,继续道:“登善考校当朝官吏时,发现闫郎虽入仕不久,却颇有作为,万年县大小案件,但凡经你手的,没有一桩无头案,那无人敢动的虎牙帮帮主更是被你手刃,可见闫郎能力拔群,刚正不阿。”

    闫寸忙拱手道:“秦王过奖了。”

    “我夸你自是为了让你帮我办事,”秦王道:“不知闫郎可否愿意?”

    “愿闻其详。”

    秦王朝褚遂良挥了挥手。

    褚遂良上前,给两人递上一份名单。

    “两位看看,这名单上的都是什么人。”

    吴关只能装模作样地看,他字还没认全呢,费劲。

    好在闫寸很快答道:“耳闻过,但几乎全部没见过,下官斗胆一猜,这上面应该全是太子、齐王余党吧?”

    “正是,”褚遂良道:“眼下朝廷正全力搜捕叛党,可两位想来也知道,旧太子监朝已久,其势力遍布各个衙署,如今旧太子虽伏诛,但如大理寺、刑部、京兆府用起来总不大顺手。

    秦王欲尽快组建一支队伍,负责搜捕叛党。以闫郎的才能可以担此重任。”

    说话时,褚遂良上前一步,面对闫寸,向他使着眼色,意思是这可是个肥差,快答应啊。

    这褚遂良倒是惦记着闫寸的救命之恩,处处向着他。

    只可惜,闫寸却不想领这个情。

    闫寸掺和到此事中,最初只是为了少死些人罢了,如今他虽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但若让他给屠杀助力,那绝不可能。

    他刚想拒绝,吴关却插话道:“草民有一问。”

    “何问?”秦王道。

    “不知抓捕了这些人后,秦王打算如何处置?”

    “你希望我如何处置?”秦王将问题推了回来。

    秦王问,吴关就大大方方道:“草民自然希望这些人中的有才者能为秦王所用。”

    “那无才之人呢?据我所知,太子身边虽有几个有勇有谋的,大部分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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