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与道玄州紧邻的苍古州。

    在苍古州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国,名叫断池国。

    在东极帝国一统东域后,将东域上千国分为三个等级:上国、中国、下国。而断池国属于下国。

    断池国建国也算有百年寒暑了,但在今日,却迎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不知为何,断池国惹到了邻国兰山国!而兰山国属于中国!无论国力还是底蕴,都要比断池国强许多。只是断池国也算是硬气,并未投降,而是死战到底。

    只要不是上国之间的战斗,那么东极帝国往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那些小国瞎闹。

    前天的时候,兰山国的二十万主力兵马,已然围住了断池国的京城。而今日,兰山国此次出征的大将便扬言要在断池国的都城内的皇宫里策马扬鞭!

    两日前,断池国都城的士子们便已经知道己国必败,便开始饮酒高歌,登高赋词,以表达心中的绝望、悲痛、不甘之感。而那些老百姓,有部分有钱的大族,早已携带者家眷逃跑了。能跑的却不想跑的,占大多数!

    数千士子在这两日,不分贵贱高低,不管你是六部尚书的子嗣还是某位名扬天下的大儒亦或是穷寒士子,纷纷在京城中的大道上,一起饮酒作诗,齐声吟诵一些应时应景的诗词,然后痛饮美酒。

    酒香满京华!甚至城外的兰山国驻军都能闻到那股浓烈的酒味。

    “哼!断池国毁就毁于这帮士子,书生误国!要是那个爱琴棋书画的昏庸皇帝重武轻文,也不至于如此了!”兰山国大将军武骁虎站在断池国京城的护城河外岸,听着那京城内传出了阵阵高歌,一脸不屑。

    “准备的如何了?”武骁虎向着身旁的一位出身豪阀,此次出来只是混个军功的年轻副将问道。

    “禀将军!前锋军皆已满甲!”年轻副将抱拳禀报。

    “开始攻城!”武骁虎让副将传下命令,然后看了一眼护城河对面的城墙,歪了歪嘴,吐了口口水,“什么玩意!这城墙看着都是软的!”

    断池国京城内。

    一个身穿龙袍的而立之年的男子率领文武百官,出现在御道旁边的登龙台上,看着众多高歌不止的士子。

    众多士子看到那年轻的皇帝出现后,纷纷闭口,沉默而立。

    皇帝凝望了一四周,仿佛要看遍这万里河山。然后竟然脱下了身上的黄袍!随即穿上了一幅寒光凛冽的铁甲!手中拿起了一把战矛。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已经穿上铁甲的年轻皇帝开始放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数千士子齐声和曰。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朗朗乾坤,浩然正气!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今日,愿成为第一个战死城头的读书人!”一个在平时天天酒醉灯谜,夜夜笙歌不止,纨绔无比的礼部右侍郎之子,此时竟是拔出了腰间名贵宝剑,剑指青天!

    “死战!”数千士子皆拔剑,剑尖对天,尽显潇洒风流。

    登龙台上,皇帝身后的文武百官中,一位身穿从三品孔雀补服的花甲老人掩面而泣。一旁与他争礼部尚书位子争了半辈子的同年同乡的礼部左侍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远处不少围观老百姓,本身断池国生性就不怕死,此时纷纷受此感染,皆是回家取剑或是拿出尖锐的武器,高言“死战”。

    兰山国的马蹄声逼近了,黑云压城城欲摧。整个京城都彻底沸腾。

    混乱的街道旁,一大一小两个人在一座酒楼的楼顶,看着下面来回跑动的形形**的人物,如同一个局外人。这二人正是楚愁和赵芷水。

    “师父,你不出手吗?”赵芷水望着下面街道上绝望、麻木、视死如归、坚定、疯狂地种种神态,心中堵得慌。

    “改朝换代是规律,没有一直不朽的皇朝,哪怕是那东极帝国,可能上一刻还是东域第一强国,下一刻便是国破山河在的场面。所以王朝兴衰是正常的自然规律。”

    “那师父,这些老百姓呢?”赵芷水望着那些怀抱稚童的妇女、望着一个和家人走散的小女孩、望着一位被人撞到在地起不来的年迈老者,眼中不由盈满了泪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楚愁叹息一声,“能帮多少算多少,但是只帮无助的、需要帮助的老百姓。两国开战,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哪一方都不该打,但既然打了,证明两国都做好了承受某些后果的准备了。我就算是帮,也是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除非我直接将某一国的士卒都打杀了。所以帮国不如帮人。”

    城门口,武骁虎刚开始只是有点意外,然后是有点恼怒,最后是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本以为攻破断池国京城的南门,不过是就像之前攻破那么多的城池一般轻而易举,谁想到,双方僵持了两个时辰了,死伤数千,还没有破开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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