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带着灯儿路纵云回到客商处,此时已近黄昏,些客商清点了随身物品,见损失不大,便不等许宣回来,自己找船赶路去了。留在原地的客商们清点了行李,又从河捞出漂到岸边的货物、残骸,在岸边支起锅灶开始生火做饭,见许宣回来,众人纷纷围拢过去,讨要赔偿。

    这时许宣死里逃生,哪里有心情和他们纠缠,找了个行商询问大家损失情况,只见张绢布上密密麻麻列了姓名、损失、折合银两数目,共计白银九百七十七两。许宣也不纠结其水分到底有多少,直接从芥子袋取出小白蛟那里得来的银子,点了千两给他们,又将剩余银两赔给船老大,便自顾自找了个角落运功调息去了。

    众人得了银子,心欢喜,对许宣的态度也热情起来。

    刚刚那个行商见许宣和灯儿独自坐在边,犹豫片刻,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上面还有几根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菜叶子和肉片,看上去卖相倒也不俗。

    “公子,忙活了大半天,也饿了吧,吃碗面垫垫肚子,明天早我们再去附近码头搭船。”

    许宣道了声谢,接过面条,行商看了看灯儿,又道:“令徒没事吧,看着怎么有些没精神。”

    许宣将碗面条递给灯儿,摸了摸她脑袋,说道:“多谢老哥关心了,只是累了些,并无什么大碍。”

    行商见许宣不想多说,便也识趣离开,回到人堆里开始与众人攀谈起来。

    “灯儿,饿不饿?”许宣低头柔声问蜷缩在自己身旁的小徒弟。

    灯儿抬头看了看许宣,篝火映射下,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师父,妮蒂亚是谁?”

    “嗯?”许宣惊,压低声音道:“灯儿,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

    灯儿歪着脑袋打量着有些紧张的许宣,疑惑道:“不是师父自己和那个大和尚说的吗?”

    大和尚,完颜谷截?许宣心奇怪,当时不是不下结界了么,灯儿竟也能听到?

    “灯儿,她是师父的个朋友,只是……嗯,以后不能再随便提她名字了好吗,不然像今天那个红衣女子般的恶人就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灯儿乖巧的点点头,夹了几根面条,呼噜噜吃了起来。

    许宣想了想又问:“灯儿,除了我和大和尚说的话,后面来的那个老头和红衣女子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今日虽然得脱大难,但许宣心直对三娘为何忽然同意放自己离开有些疑惑,洞庭龙君到底与她说了什么,实在让他有些好奇。

    “嗯,都听到了,只是好多话灯儿都听不懂。”灯儿嘴含着面条,嘴里含糊不清答道。

    果然!想不到自己徒弟还有这本领,许宣心喜,问道:“没关系,灯儿说给师父听听。”

    “好的师傅!”灯儿放下碗筷,边回忆,边把敖烈和三娘的话复述了遍。

    只是她毕竟年纪还小,即便是复述,许多话也都丢三落四,条理不清,听得许宣头雾水。

    “我竟是他们钦定的白蛇夫婿?这个白蛇莫非就是白娘子不成,她不就是条寻常蛇精吗?怎么还与五帝扯上了关系,场棋局三万余年,赢了再享三万七千年太平,败了就是末法之世?这又是什么意思?白娘子到底是谁,竟然连五帝、佛陀斩了她,也要落得身死道消的结局,洞庭龙君放我离开,原来竟是因为不敢搅乱这场棋局,说到底自己竟然还是沾了她的光!”

    许宣心咀嚼灯儿转述的话,心如有乱麻,解不开、理不顺。

    “我路入川,未曾见到白娘子,也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地,还有折素素,若我真是五帝、佛陀钦定的白蛇夫婿,那我与她又会有什么结果。”

    心思至此,许宣心大乱,想不到白娘子背后还有这么多纠葛,有这些仙佛大佬操盘,自己个小小凡人又有什么翻身余地!

    “诸般种种还要落到白娘子身上,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会引来这些大佬关注!如此看来,以前以为的千里姻缘线牵,其实故事剧本早已被人写好了,我在其又是什么角色?”

    心烦躁,许宣不敢再修行,带着灯儿找了处干净的地方,从芥子袋取出块麻布垫在下面,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众人收拾行李同寻码头乘船去了,许宣带着灯儿来到洞庭湖畔,从附近集市购置了三牲、香烛,完成自己对敖烈的承诺后,这才找了艘客船回钱塘。

    路无事,水路确实比陆路快了许多,二月下旬许宣师徒终于回到了钱塘县。

    不过时隔半年,许宣看着熟悉的环境,心颇多感慨。

    自己走时还是筑基境界,如今不仅丹成品,还因吞了妮蒂亚半块至尊神石多了操控风雨雷电的异能,看了看旁边好奇打量着四周的灯儿,摸了摸怀芥子袋,想着里面还有块变化随心的石碑,副九转金蝉蜕,心的阴霾终于散尽,颇有些衣锦还乡之感。

    “师父,这就是你常说的钱塘县吗?”灯儿拉着许宣的手指,背上还背了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她路看上的小玩意。

    许宣笑道:“嗯,以后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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