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塞和寿姬驾乘马轿,又是一路颠簸,回到中阳里时,已是四更天色。

    莫塞害怕马蹄声惊动乡邻,惹出不测之事,只好在村口找个偏僻之地,卸下轿子,隐藏好了,拴好马匹,弄些草料和干净水喂马,估计夜里不会被人发觉,然后才轻手轻脚,穿过村子,回到莫塞和姝姗居住的草屋。

    月光下看去,见龟锁静挂门上,冰冷如霜,姝姗根本没有回来,莫塞心中更加凄凉。

    忽然又想起来,之前刘季在武负酒肆对莫塞所说的话。

    难道真的如刘季所说,姝姗就在当天晚上回到了沛县东街刘太公临时租用的院子里了?

    想起来,又不大可能,既然逃出了县衙监牢,怎会不远走高飞,反在县衙的眼皮子底下求生,如何得到安稳的日子。如果是那样,还不如不逃,逃了又被抓回去,反而罪加一等。

    如果不能逃跑,到了今天的白天,就是县衙复审姝姗一案的日子,如此的话,中阳村却是逗留不得了,应该马上赶往沛县才是。

    莫塞拉着寿姬,就要往村子外走,忽又想到,那时候半夜离开了沛县东街的院子时,莫塞并没有给刘太公打招呼,刘太公第二天早上醒来,不见了莫塞,也许去问刘季,或者去问萧何,可是他们二人也不知道莫塞的下落,这时候,刘太公就应该已回到中阳里。

    莫塞想,此时应该去他家问一下情况,事情才是妥当的,避免自己来回空跑。于是,两个人轻手轻脚,穿过村子,走到刘太公的住所,从窗口外轻轻叫了一声:“刘太公……”

    屋子里睡觉的人显然听见了莫塞的声音,一个老太太的声音道:“老头子,你醒醒,是莫塞回来了……”听见人从床上起来的声音,又听见敲石取火的嚓嚓声,屋子里的油灯亮了,脚步声到了大门,吱呀一声拉开了大门,低声道:“是莫塞吗?赶快进来。”

    莫塞进去,寿姬跟在后面,刘太公见莫塞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以为是姝姗,正要说话,仔细看时,才发觉寿姬不是姝姗,而且面生,不认识,估计不是附近的村里人,脸露不愉,问:“这位女子是谁?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莫塞见刘太公关一边问一边闭了房门,这才道:“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女子,叫寿姬,家在寿春县……”

    刘太公见寿姬生得面容皎洁,体态轻盈,隐隐约约透出一种华贵的气质,想她不是一般人家闺秀,不知莫塞从哪里拐来的富贵人家的女子,于是,责问道:“你不顾姝姗死活,自己跑了也罢,怎的做出不成体统的事情来?”

    莫塞觉得刘太公大概是误解了自己,于是,从沛县东街出租的院子开始说起,怎么错劫衙狱,怎么误将寿姬当成姝姗来回跑了两百里,到回到中阳里一一的说了一遍,刘太公才恢复了往日的仁慈面相,随便摆了一些冷饭冷菜,和温在瓮中的汤水,叫二人吃了。

    刘太公见二人草草吃了饭,这才道:“就在你出走劫狱的当天晚上,大约丑时二刻,我四子季儿从县衙里接应姝姗出来,护送到东街的院子里,着急要见你。”

    只是不见了莫塞,姝姗焦急万分,以为莫塞已回中阳里,就要趁夜赶回。刘季劝她,如果莫塞回到中阳里,自然与她有见面的机会,但是,她刚刚从县衙牢监里逃出来,已然惊动了县衙和四个门亭,那时候,大街小巷应该都是缉拿姝姗的兵卒,如果出县城,必然遭到兵卒的盘问。

    刘季叫姝姗稍微休息了一阵子,黎明时,乔装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谎称是泗水亭亭卒,跟着刘季出了沛县,那才是上上之策。

    但是,中阳里是万万不能回去了,回到中阳里,有可能被巡逻的亭卒逮捕,只有去泗水躲避一阵子,等待莫塞去寻她,再做下一步打算。

    于是,黎明的时候,姝姗乔装打扮成亭卒的模样,跟刘季出了县城,往泗水方向去了。

    “可是,这一下又能怎样?”刘太公看了寿姬一眼,道:“难道你一定要带着这位妹子,去泗水见姝姗吗?”

    莫塞道:“我若不带她走,但又不能丢下她,这如何是好?”

    寿姬也道:“我们有约在先,他不可以丢下我不管;我就是去泗水,又怎的?这种事情迟早都会面对,趁早不趁晚。我也想见见姝姗那个美人一面!”

    刘太公见莫塞对寿姬有不舍之情,跺脚道:“你推迟一段时间,有什么不好。非要这时候去带她去见面,对于姝姗来说,你这是落井下石啊!”

    又道:“你不如让这位寿姬妹子委屈一下,暂时在这里休息一阵,待自己去见了姝姗的面,看情景如何,再让她去寻你们,或者你再回中阳里接她,这才合情合理。”

    可是,寿姬道:“刘太公不要担心,女人家的事情,只有女人家懂得,别人如何能够处理。再说了,我寿姬是个明白人,知道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我即使到了泗水,见到姝姗,也会礼让三分,决不会做出落井下石,偷夫抢汉的事情来。”

    寿姬这话说得分外刺耳,刘太公知道这寿姬不是个吃素的女子。

    又想,夜静风轻,村里人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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