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马轿就要到泗水亭,寿姬居然唧唧歪歪起来,令莫塞有点不耐其烦。

    姝姗在不在,到了泗水亭,不是就知道了吗?未必那个说了算的泗水亭亭长刘季,还会让亭里的亭卒,把莫塞和寿姬拘捕了,送沛县县衙报官不成?

    莫塞狠狠的抽鞭马匹,马匹受不住痛而飞奔起来,马蹄声和轿子的两个轱辘发出的声音,足能淹没寿姬那滔滔不绝的话语。

    不一会儿,远远地,就看见了泗水亭的亭子,待近l一些,看见道路的两边,站着两个手执枪刺的亭卒,见马轿扬起的尘土,滚滚如烟,可能怀疑有人要冲卡,从旁边拉了带刺的路栏,挡在路中,挥手示意马轿停下。

    莫塞急忙拉缰绳,勒马停车,对两个亭卒唐突的道:“刘亭长在不在?”

    其中一个亭卒邪着眼睛,看着莫塞道:“那个不下车的仕伍,好没礼节,你是哪根葱,这么傲慢的问话。”

    莫塞停稳了轿乘,跳下,走上去,拱手道:“麻烦两位官爷,请问刘亭长在不在?”

    两个亭卒对视了一下,刚才那说话的道:“按规矩,你应交查验牌,再问刘亭长的事。”

    莫塞从兜里取出验牌,递过去给他看了,以为他会回答莫塞的问话,谁知他送回验牌时,白了莫塞一眼,道:“原来是中阳里捕蛇人莫塞呀?失敬失敬。你捕蛇赚了不少钱吧?”

    又邪着眼睛道:“你若送一点给我们做买酒钱,我们便告诉你,我们刘亭长现在在何处。如不然,嘿嘿……你得打马回走,我们接到沛县县衙命令,凡是中阳里有关人员,不问男女老少,青红皂白,都要扣押拘捕,送去沛县县衙问那连坐之罪。”

    莫塞的钱,之前都将租了马匹和轿子,兜里空空如也,摸了半天,拿不出一个子来,哀求道:“二位行行好,告诉我,你们刘亭长在何处,我寻他有急事,耽搁不得。”

    两个亭卒又对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亭卒笑道:“念你与我们刘亭长有交往,又是同乡,我们可以放你一马。你回去吧!”那亭卒忽然之间,又板起脸,说,“到了这里,反要装穷叫苦,你想办什么事呢?”

    莫塞火烧眉毛,哪里能够耽搁、啰嗦,口气也硬了起来道:“轿子里坐着郡主,有的是钱,问她拿多少都行,别在这里纠缠。”

    两个亭卒笑了起来,道:“郡主?你是在中阳里角落里呆久了,没见过世面,敢拿郡主来压我们;谁看见过一匹马拉车的郡主。”

    是啊!郡主出入,驾乘六骑,怎么坐这个普普通通的轿子。

    这时候,寿姬揭开布帘,对莫塞道:“你过来拿钱过去,打发给他们,顺便给他们看一看我的验牌!”莫塞只好回去,从寿姬手里接了数个钱币,将了验牌,回来给两个亭卒。

    两个亭卒立刻见钱眼开,哪里还看什么验牌,急忙把钱穿在兜里,笑嘻嘻的道:“看什么验牌,有钱买酒就好……”

    莫塞心里来气,讥讽他们道:“怎么不看呢?这可是皇家郡主的黄金验牌,穿进兜里,够一家子吃好几年的饭了。”

    两个亭卒笑嘻嘻的说:“不看了,不看了。也不管她是不是郡主,还是你的外室……刘亭长早有话交代,如果见你来亭里时,让我等领你去见他。我们这个就是,专门在此恭迎你的大驾。”

    拿了钱,说出这等话来,莫塞心里像吞了只苍蝇,恶心到死。

    于是,看见那说话的亭卒置了枪刺,靠在墙边上,走过去,道:“我可以坐在轿子里去吗?若不然,我走路可赶不上马蹄子,如何领你去?”

    寿姬早在轿子里听的一清二楚,厌烦的道:“你满身铜臭味,不要来恶心我,还是去驾马赶车,让莫塞坐到轿子里来。”莫塞也道:“你识得去路,还是你驾乘比较好。”让亭卒上了驾乘,自己上了轿子。

    只听亭卒回马赶车,朝原路回走。莫塞问道:“何处去来?如是进沛县,倒不如走路去。”亭卒笑道:“你是害怕马轿惹人眼目,县城里的衙差抓了你去吧?放心,亭长不在沛县县城里,就是在县城里,有我驾乘马轿,谁会挡轿查验。”

    马轿行了一阵,倒离开沛县县城远了,从揭开的布帘看去,已到了泗水岸边一个偏僻的村落。

    村落依山而建,南北走向,错落有致,鸡鸣狗吠的声音不绝于耳,也许莫塞感受到了姝姗存在的气息的缘故,觉得这个村落比中阳里来,竟然秀丽了许多。

    马轿终于在一幢三间茅草屋前面停下,莫塞一看,屋檐低矮,举头就会触及,泥墙上的泥皮一块块的削落了不少,两个小窗户,堵满破席乱草,这大概是刘季将姝姗来此的隐藏之处吧?

    下了马轿,见草屋里走出一个头戴竹篾帽子的人来,开口笑道:“大哥可是真的会找,这偏僻之地,也让你给找到了……这位夫人是?”

    这人自然是刘季,莫塞忙道:“这是寿春县的郡主,叫寿姬。”寿姬弯腰、束手、面头,回礼道:“给刘亭长问安!”

    刘季自做了亭长,大秦所发生的大事,没有不了然,知道寿春此时并无郡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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