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抬头观看,只见好个阿织,生得朱唇皓齿,蛾眉秀目,一袭楚裙轻摆,绣鞋半露,轻摇翠袖,软扭细腰,缓缓走下楼梯。

    到了刘季面前,弯腰鞠首,问了安,露出白腕,用玉手试一试碗檐,竟将桌上的温茶倒去,复又斟上热茶,道声:“刘亭长慢用!”

    刘季已醉酒,此时心中空空,忽见了这个阿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捉住她的手,道:“你果然是原来叫阿织的姑娘?”

    阿织立刻把手扯回,怎奈何刘季捉的紧,扯回不得,埋着头小声道:“刘亭长别这样,让亭长的夫人看见,叫奴婢如何做人……”

    刘季哪肯放手,只是觉得她的手又嫩又滑,若是松得半点,便要捉不住,道:“你果然是那位阿织?”阿织挣扎不得,羞得满脸通红,点头道:“是呢!刘亭长经常来酒肆,如何不认识奴婢了?如此捉住奴婢的手不放?”拿眼去看王媪,王媪这才笑道:“我就说了嘛!刘亭长多日不到酒肆来,这阿织都成了大姑娘了,不认识了吧?”

    王媪这一说,刘季才想起来,这旁边还有人呢!于是,放了手,坐正了,准备说话,那阿织收了手,埋着头,又跑上楼去了,刘季心里有点失落,故意笑道:“王大娘米饭真的养人,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不见,那丫头片子一下子就长成这样了,真个是亭亭玉立,美如仙子啊!原来怎么没注意,原来王大娘酒肆里偷偷藏着个美人呢?”

    王媪笑道:“刘亭长往日来,眼睛都放在酒盅里,什么时候拿眼正瞧一下这些奴婢;往日,她穿的素,又没梳妆打扮,自然不入刘亭长的眼。如今,老身见她生性伶俐,乖巧听话,收了她着干女儿,到街上的陆裁缝那里,给她缝了几件女装,收拾打扮了一番,因此,刘亭长就假着不认识了。”

    话虽如此,刘季想,今天一天都在酒肆里喝酒,怎么不见阿织的影子,不知王媪将她藏在哪里,还是自己躲着,到了这个时候,客人都散去,只剩下刘季一个时,又无缘无故叫她出来,既然出来,理当坐下来说话,一句话也没说,又跑上楼去了,这是玩的哪一出。

    刘季一边喝茶一边道:“是啊!真的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人一打扮,竟像变了一个人,原来一个羞涩的丫头片子,一下子变得如此的娇颜可人了……”

    王媪笑道:“人人都说刘亭长新娶的夫人天香国色,沛县,乃至泗水郡,无人可以比得,可惜老身一天忙着卖酒,无缘得见一面。今个刘亭长说说,我这干女儿,与亭长那夫人娥姁比起来,两相如何?”

    刘季笑道:“男人们都说,一百个女子,一百个味,嗜酒的说酒好,好赌的说钱好,凡是女子,只要不是夜叉怪物,脸形瘦小一点,身材苗条一点,性格温柔一点,按我说来,都好……王大娘这干女儿,却是极好了……”

    又说:“我今个要和往日一样,醉酒之后,就不回去了,麻烦王大娘招待我一个睡处。”王媪闻说,知道刘季果然不回家,要住下来,想是到了明日,也许又叫那些狐朋狗友来酒肆,在酒肆里喝一天呢!这刘季与往日不同,不知哪里弄的钱,腰里鼓着,这钱就在眼前了,还要哪里赚去?于是,喜不自胜道:“楼上的西厢早为刘亭长收拾干净了,就是床巾被套也全部换了新的,刘亭长既然醉了,就上楼去休息去吧!”

    刘季站起来,不胜酒力,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上楼梯时,竟找不到楼梯口。

    王媪忍不住笑,上来扶住他,头重脚轻的一步一步上了楼来。

    刘季此时头脑昏沉,唯一记挂的只是那阿织,左右观察,哪里见阿织的影子,一心想,一个从来不惹人注目的丫头片子,怎么在几个月之间,就变得如此妖娆勾人,难道真的只是换了一身衣裳,精心梳妆打扮了而已?可是,这楼上东西厢和正房、楼道之间,哪里见那位阿织的影子?她到底去了哪一个房间?

    王媪把刘季扶到房间。

    刘季此时醉得厉害,见了床,撒开王媪,衣服鞋子也不脱,就是腰间的刀子也不取下,戴着斗笠,就那样倒头便睡,斗笠把脸也盖住了。

    王媪也不理他,把门拉紧了,回到正房楼道门外。

    叫:“阿织,刘亭长已到了房间,衣服鞋子也不脱,就那样睡下了。老身招待那些酒鬼累了一天,骨头都累散架了,你打了热水去,帮他脱了鞋子,斗笠,卸下他的腰刀,让他洗洗脚再睡,好歹不要弄脏了那些新的被褥。”

    阿织从里面出来,很不情愿的道:“他一个男人家,女儿如何帮他脱衣服洗脚?”

    王媪道:“在这之前,那些事不都是你干的吗?怎么现在害臊起来了。还不快点去,这天凉,让他在这里害了风寒,明日他不吃酒了,让我娘两个喝西北风去?”阿织还是不肯,道:“娘还是叫那些男工吧!此一时彼一时,我去,还是不妥当。”

    王媪笑道:“那时候就妥当,这时候就不妥当了,这是什么话?难道做了干女儿,就不用招待客人了吗?现在那些男工都回家了,难道要我夜晚走路去叫他们大老远赶来,就因为要给刘亭长洗脚?”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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