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县尉一职,相当于县衙里的郡丞,都是秦朝官制的正式官职,但是又比郡丞清闲,因为县尉的直接领导不在县衙里,而是郡衙里的郡尉。

    县尉掌治安、捕盗、征劳役、兵役之事,只是没有兵权,实际上有时候还要插手税赋催收,实际权力比县令要大得多,而且油水也够充足。

    此时沛县忽然空出个县尉的位置出来,话虽说将由兵出,驻军之事,还是驻军处理,县尉上山做道士去了,他的位置应该在县尉的下属选拔,李归虚作为亭长,又是县衙衙亭负责人,又兼任南门亭亭老,有这个资格充当县尉一职。

    可是,这县尉因为是正式官职,要从一些没有正式官职的下属选拔上来,这是一道门槛。

    因为那些县令身边的县丞、令史、狱掾、文无害、厩驺、仓吏,还有治狱吏,哪一个不偷窥这个县尉的位置?

    再说了,亭长这个职位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须知亭长头上,还有三老、游徼、啬夫、有秩等等,这些人。

    不过亭长头上的三老,只是一些德高望重者充任。

    他们掌教化,若发现有所谓孝悌仁义之家,经过考察,然后申报郡县予以表彰,并可以推荐优良子弟出任郡县吏。当然不可能出来争取这个位置。

    李归虚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县尉的这个空缺,理当由这些亭长来担任,县衙里的那些人,虽有偷窥之心,却没有竞争力,因为他们压根不适合武职。至于游徼、啬夫、有秩这些人,本身就不是正式官职,又不是郡尉的下属,如何能够挤进来?

    至于乡下各啬各秩的亭长们,不过过的像一介农夫一样的日子,一年进不了几次县城,何谈竞争县尉的位置?

    至于泗水亭亭长刘季,郡里县衙都有熟人,最为要好的是县令属官萧何,可是,那萧何那时候不是看县令的脸色办事?加上为娶吕公之女娥姁一事,两人表面上还是朋友见面,喜笑颜开,暗地里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他的办公地点在泗水岸边,而不是县城里,算起来,还是西门亭亭长王安在威胁最大。

    秦灭六国初期,盗贼横行,反民成灾,那王安在横刀立马,横眉冷对,跑在县尉前面,见贼杀贼,见盗捕盗,曾经风光一时,远近闻名,多次得到前任郡尉的嘉奖,如今又与那县令要好,勾勾搭搭,似县令身边护卫似的,如果他要竞争县尉一职,他李归虚弄不好要拱手相让。

    可是,他李归虚又能奈何于他,用钱收买他?请个道士做法让他无病而亡?或者杀死他?

    李归虚一筹莫展,这可不是长远慢慢来的事情,县衙里不可能一直空着县尉的位置,等他李归虚慢慢想办法摆平这些事,弄不好,也就是二三天的时间,就会有人得意洋洋的走马上任,成了他李归虚的顶头上司。

    李归虚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新的顶头上司一来,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弄不好,把李归虚在县衙衙亭的亭长位置也烧没了。

    因为之前,西门亭长王安在就对李归虚一身两职有意见。

    他当时在县尉面前说的话,此时仍在耳朵边,李归虚一想起来就生气,一股无名火冒出来,恨不得一刀劈死他。

    他说:“县衙衙亭亭长由南方亭亭长兼职,弊端明显,漏洞太大。南方乃沛县县城正大门,一开一闭,关系着沛县县城的安危。而由于南门亭长兼任了县衙衙亭亭长,经常出城捕盗拘贼,一旦出城,南方亭就如同虚设,像行空花贼那样的人趁虚而入,防不胜防。”

    好在县尉一直坚持李归虚兼任县衙衙亭亭长,如今想起来,李归虚仍然觉得背脊发凉。

    若是让王安在得手县尉位置,他李归虚这一辈子,也就完蛋了。

    李归虚回家后,翻箱倒柜,又到朋友亲戚处,一共凑足了两万钱,将一万五钱用袋子装好,到了县令家里,说了一大通刘季的不是,县令自然生气,也把刘季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通,才问这位平常不把自己堂堂县令不放在眼里的李归虚,忽然到县令家里,有什么事。

    “你该不会与刘季发生了摩擦,产生了矛盾,要本县去为你调和吧?”

    “哪里!哪里!”

    李归虚借口县令的母亲要过八十大寿,要提前把贺礼送来。

    县令见了一万五的钱数,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却不明白他为何要提前将贺礼送来,而且这么多的钱,等到宾客盈门时,账务官大声念出来,那该多有面子。

    李归虚道:“在下送给同事的贺礼,从来不到五百,害怕到了那时候,将一大堆钱财往那礼桌上一放,那识事的人,倒是羡慕县令大人的面子大,可那不识事的人,倒要怀疑我一个小小的亭长,哪里弄出这么多的钱财来,怀疑在下利用职务之便,或贪污、或受贿,还是去杀人越货了呢!”

    县令笑道:“李亭长大概是为县尉一事,有求于我?”

    李归虚道:“不是,不是。只是这些年来,在下有眼无珠,在各方面怠慢了县令的栽培,虽是送道贺之礼,也是赔罪之意,还望县令大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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