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正在让工人们清理炸开的山梁,张华赶来了。

    李松迎了过去:“大人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张华说:“安宁侯,你这里怎么下午也开山啊?”

    李松说:“本来是打算上午开山的,但是火药受潮了,刘忠去换了火药回来,就推迟到下午了。”

    张华说:“可是下午这一炸,太出乎意料了,把城内百姓都吓到了,还有很多大人也是。”

    李松面有愧色:“都怪我,一时没想到这些。”

    张华叹了口气:“最主要的是,宫里的人肯定被吓到了啊。”

    李松一听,顿时头有点大,这确实有点麻烦了。

    张华说:“你这里以后可不能再随便开山了。要不这样吧,如果要开山,就定在午时,其他时间都不能炸山。并且你要提前一天告诉我,以便我去通知宫里,并且发布告示告知城内百姓,让大家都有个准备。”

    午时相当于每天上午11:00,是差不多所有人的活动时间。如果事先有预警,这个时间炸山对大家的惊扰应该会最小。

    李松觉得这个方案比较稳妥,真的是替他考虑,自然同意。

    张华问:“你明天要开山吗?”

    李松说:“今天刚开山,需要清理一下石头,后天再开山吧。”

    张华说:“那我就帮你去预告了啊,以后记得一定要提前通知我。等会我还要去宫里一趟,帮你解释一下。你继续忙吧。”

    李松拱拱手说:“谢张大人。”他是真心感激,张华总是在他还没注意的时候,就替他考虑,化解不利因素。上次要求在诏书上提及他开拓盐业的功劳就是一例,今天又是想办法帮他化解麻烦。

    张华随后进宫觐见了皇上。皇上说:“朕虽然屡次被惊吓,但是已经习惯了。但是太后不一样,她上了岁数了,需要午休,今天下午这声巨响,把太后惊到了,她老人家非常生气。虽然也知道是李松为了修路而开山,但是对于这个毛躁的孙女婿,仍然非常不满。”

    张华看得出来,皇上也是非常支持李松的,可以说做出了最大限度的容忍。可是太后这里就有些棘手了。

    张华说:“可否请太后暂时移驾外地,等过段时间再回来?”

    皇上说:“洛阳以外,如今也就长安的宫室尚可住得。朕和皇后也曾向她老人家提起过,但是去长安的路途颠簸,太后身体吃不消,不愿意前往。”

    张华说:“我已经替安宁侯想了一个法子。”于是把刚才商量的办法向皇上汇报了一遍。

    皇上说:“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如果能提前做好准备,应该就不会受到惊吓了。”

    从此以后,每次开山,朝廷都会提前发布预警。而李松那边,每次都在午时准时爆破。每当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暂停手头的工作,等那一声巨响过去。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这响声,抱怨的人也渐渐少了些。

    然而有一天还是出了点状况。本来,前一天也按照惯例预警了,但是这一天到了午时,却没有传来任何响声。

    结果大家就这么干等着,一直到午时都过去了,还是没有爆破声传来。

    原来,张琛、刘忠他们在像以往那样挖洞时,却发现这里的岩石异常坚硬,挖坏了好几把铁锹、锄头,都没能挖出合适的地洞。

    李松过来一看,发现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花岗岩”了,难怪挖洞不易。后来虽然终于挖好了,但眼看着已经过了午时,按照约定,今天就不能炸山了。

    李松只好亲自前往张华那里说明情况,张华哭笑不得:“安宁侯知不知道,很多人生怕爆破声突然传来,都等了一个时辰了。”

    李松也只能苦笑。他想起了现世界里那个“靴子落地”的典故:一位年轻人租房,住在心脏不好、常失眠的老房东楼上。年轻人每晚回来都要脱靴,落地时的咚咚两声总吓醒房东。有一天在扔第二只靴子的时候,想起了老房东前几天的抗议,于是轻轻放下。老房东当晚等第二只靴子落地,却等了一夜没睡。

    这个故事原本出自苏文茂先生改编的单口相声《扔靴子》,后来却渐渐成了著名典故,被广泛引用。而今天这一幕,跟“靴子落地”又何其相似!

    李松说:“请张大人向宫里和城内百姓转达我的歉意。”

    张华安慰他说:“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在所难免。”

    李松说:“今天的开山推迟到明天,请再帮我预警一下。”

    张华说:“没问题,放心吧。”

    随着马路向熊耳山深处不断延伸,开山的响声被山峦阻隔,没有先前那么响了。

    眼看着就要到最后两座山梁了,这时候却出事了。

    本来这一天是要炸山,前一天也通知了宫里和城内百姓。

    快到午时了,太后的宫里一派悠闲的气氛。满头银发的太后,正在悠闲地赏花。

    忽然间,远处传来爆破的巨响。虽然这声音已经不及以前那么大,但由于淬不及防,还是把老人家吓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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