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羌人帮助青海郡疏散人员,马隆还是很感激的:“确实,现在府城已经人口众多。这次要不是羌人帮忙,一旦鲜卑军破城,他们就会倒大霉了。”

    李松说:“是啊,人都是知道感恩图报的,连此处这么偏僻的部落都知道回报大晋,我就奇怪了,秃发务丸的鲜卑部落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马隆说:“你不了解秃发务丸。”

    李松心想:听马隆这语气,其中似乎另有隐情啊?

    马隆说:“3年前,朝廷不是向北方五族派了很多女工,教牧民们怎样制作羊毛制品吗?”

    李松点点头:不错,这还是由他提议的呢。

    马隆说:“但是有少数几个鲜卑部落拒绝了,秃发务丸的部落就是其中一个。”

    李松说:“秃发务丸为什么要拒绝?”

    马隆说:“我当时也搞不懂,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秃发务丸肯定早已决定跟大晋势不两立,一直想着为秃发树机能报仇,他当然不会接受大晋的帮助了。”

    李松说:“原来这秃发务丸的部落拒绝了大晋的恩惠,当然也就谈不上感恩了。”

    马隆说:“是的。这次反叛的鲜卑人马,基本上就来自这少数几个部落。”

    李松问:“那东部鲜卑呢?”

    马隆说:“东部鲜卑那边还好,没听说不让朝廷的人去。”

    李松说:“那就太好了。我估计,慕容彪回到东部鲜卑,恐怕达不到目的。”

    马隆说:“不错,我算看明白了,凡是跟大晋做羊毛生意的,最后都赚了钱,也愿意跟大晋友好相处,不想打仗。这样看来,东部鲜卑应该不会被慕容彪煽动起来反叛。”

    李松说:“是的,北平郡那边应该无忧。”

    马隆感叹道:“西部鲜卑也是倒霉,偏偏出了秃发务丸这么一个偏激的头领,一心只想着复仇,搞得整个部落都没有好日子过,还要搭上很多族人的性命。”

    李松说:“何止他们族人的性命,还有大晋很多士兵的性命啊。”

    马隆说:“是啊,不说别的,光金豫的前锋军,在我率领下就战死了3000人,让我很痛心啊。我在想,这次是不是不该跟你去乌鞘岭?要是我没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李松说:“不能这么说。你提出了绕开当面之敌的思路,这很重要,只是选的道路不合适。但是我却受到启发,这才想到了从青海湖这边绕过去。要是没有你去尝试,我未必能想到这个主意。所以说,你这趟去乌鞘岭,非常有必要。”

    这些天来,马隆一直为战死3000人的事情自责,今天听了李松这一席话,才终于安心了。

    马隆刚刚放下心中的大石头,李松却又开始自责了:“要是早一点遇到这里的羌人,昨天那个士兵也许就不会死在沼泽里。”

    马隆开导说:“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我们非要找到向导才出发,恐怕现在还在青海湖边呆着呢,那不是贻误了战机?”

    李松说:“这倒也是。”

    马隆说:“想要得到老天的帮助,自己得先付出足够的努力啊。我们靠着指南针向北寻找张掖,这诚心感动了老天,这才让我们遇到了羌人部落。要是自己不努力,老天也不会帮我们的。”

    应该说,马隆这番话很有哲理。听了这些话,李松的心情好多了。

    第二天,在羌人向导的带领下,马隆和李松率领队伍向北进发。同时,派出10名骑兵,在另一位羌人向导的带领下,返回青海湖边,迎接周处派出的第一批运粮草的队伍。

    两天后,晋军翻越了祁连山,据羌人向导说,张掖就在前面。

    马隆曾在河西走廊作战多年,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他一看,这里可不就是张掖附近吗?

    他非常高兴,立刻命令队伍快马加鞭,直扑张掖。

    快到张掖时,前方探马回报:张掖已被鲜卑军占领。

    这倒没有出乎马隆的预料:守卫张掖的晋军本来就人数较少,遇到战斗力很强的鲜卑骑兵,自然难以抵挡。

    然而,探马又报告:鲜卑军只留下几百名士兵守城,其余2000名骑兵已于今早杀向酒泉郡去了。

    这让马隆又喜又忧:喜的是张掖才这点敌军,简直顷刻之间就可以收复。忧的是酒泉郡危险了,得赶快增援。

    李松说:“不管怎样,先收复张掖郡再说。”

    马隆点点头,下令全军以最快速度向张掖进发。

    张掖的鲜卑守军看到大队人马朝这里奔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还以为是凉州那边向这里增兵,正在高兴。等人马靠近了些,才发现是晋军,不仅目瞪口呆。

    鲜卑军守将对手下叫道:“晋军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没人能回答他。有个手下怯生生地说:“这么多晋军从凉州那边赶来,难道是凉州已经失陷了?”

    鲜卑守将打了这个手下一耳光:“胡说八道,再敢扰乱军心,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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