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他一定是想不到的。

    吴秘书的描述很简单,但是这里面的波折可想而知。彼时申棋在网络上被十万网友围攻,她一夫当关冲锋陷阵,贺北笛在另一个地方和她并肩战斗。

    申棋心里软得不行。

    挂了电话,申棋打开自己的手机,搜索了附近最近的药店,然后带上帽子口罩,和贺父贺母打了招呼,“阿姨,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贺北笛睡得很沉,他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了云彩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最后被云彩淹没。

    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光,耳边传来渺远的歌声,唱的什么听不清,好像是戏词。

    ——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

    这是《牡丹亭》。

    有清风吹过,带着青草的气息,眼前走马而过的是黑瓦白墙的徽派建筑,有庭院,有池塘,池塘边有人,好像是个少女。

    少女一身民国穿着,回过头来,是一张好看但陌生的脸,少女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不,那也不是他,那只是他的眼睛,他在透过这双眼睛,看别人的故事。

    少女见他来了,笑吟吟的迎上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就有些像申棋了,主要是眼睛,其他地方并不像。少女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字,写的是……咦?

    少女的指甲突然变长,凤仙花汁一般血红尖锐的指甲,一下划破他的掌心,血流如注。

    贺北笛大惊,猛地吸了口冷气,意识顿时抽离梦境。

    他睁开眼,见掌心被一双软软的手握着,有人正小心翼翼地挑他掌心伤口里的木刺。那人身子俯的很低,鼻息打在他手上,有些热。

    他侧躺着,一抬眼就和对方四目相对。

    申棋眨了眨眼:“咦?还是吵醒你了?”

    贺北笛手上一疼,下意识地抽手,却被柔软的小手紧紧捉住。

    “别动,不许动!还差一点。”她按住他,不无遗憾地道,“我本来想做个田螺姑娘,在你醒过来之前把伤口处理完。”

    贺北笛看看自己掌心被用针小心翼翼挑开的伤口,皱了皱眉头:“我只是睡觉,又不是打了麻药,嘶……”这样碰伤口,再怎么小心也还是会疼啊。

    申棋挑出了最后一根木刺,才像个小护士一样收拾了工具,“伤了手,昨天还沾水,睡觉前也不知道处理一下,都发炎了。”

    她又拿出棉签,沾了药水,停在伤患处,随即递过去一条手帕。

    “会有点疼,忍一下。”

    贺北笛对着手帕不解。旁边有纱布,包扎伤口用不着这个吧?

    申棋道:“咬着它。”

    贺北笛:……当他是生孩子呢?!

    他脸一黑,闭上眼睛。

    不想看她了,长得是挺好看,奈何一开口就知道气人!

    等申棋包扎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拍拍贺北笛的手背,像哄小孩子一样,笑眯眯地道:“好啦,北鼻好坚强噢,没有掉一滴眼泪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噗嗤”一声。贺北笛眸子不善地扫向门口,老两口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赶紧走了,听脚步是朝厨房去了,期间还夹杂着老两口关于做什么菜的讨论。

    贺北笛无奈,一只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怎么随便进男人房间?有没有偶像自觉?”

    申棋坐在地板上,屁股下垫了个毛茸茸的小软垫,这会儿捧着脸从下往上看贺北笛,眼神让人有些无法抗拒。

    “不是你说我们是一体的?”

    贺北笛:“……”

    “我说过这种话?”贺北笛想了想,好像是……当初叫申棋多相信他一点的时候,说过类似的,但是措辞绝对没有这么露骨,“行吧,就算我说过,那我在我家,有我妈在,上药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客人吧……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说完,贺北笛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圈,发现手机不在身边。

    “吴秘书多嘴?”

    虽然是问句,心里却已经肯定了答案。

    昨天晚上他为了进工厂取货车钥匙,难得的不稳重了一次,翻了人家的窗。储藏室的窗框有些老旧,上面还有木刺,黑灯瞎火,他没注意,一手按了上去,划了个小口子。当时没什么感觉,路上开车的时候才觉得掌心又刺又痒,仿佛是皮下扎进了小刺。路上没有时间处理,也就忘了这事,回家后洗澡的时候伤口是些疼,他想处理又没找到合适的工具,干脆先睡觉了。

    太困了,几乎熬了两宿,一放松下来就有点撑不住。

    “这个吴秘书也真是的……”贺北笛有些不自在,“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

    收拾好医药箱,申棋说:“贺北笛,谢谢你。”

    贺北笛一怔。

    这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从申棋嘴里脱口而出,却叫他透着几分陌生。他这才想起,申棋车祸以后,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甚至连“贺总”都少有,总是带着几分玩味地喊着那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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