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一直不主动来和故人见面的原因。

    无论是老楚,还是早逝的季彦行,对于他们而言,她只是一名插队的过客,是一条不平行的直线,交汇一次后便渐行渐远,因为她不存在于他们的“时间”之中。

    可她也是人,不是铁打的,她不愿见故人迟暮,不愿见他们垂垂老矣,她不愿意被提醒——他们与她的时间和感情并不同步这件事。

    垂暮之年的老人脸上没有染上太多风霜,除却病容,依稀可见小师侄当年在台上的精气神。一瞬间,许多深埋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她以为忘记的事,原来都还清新着,涌动着。

    连小师侄都已经这样老了,如果今天自己不来,是不是有可能连这一面都见不到了呢?

    申棋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该早点来。

    谢纪璋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很沉重。

    他知道自己突然晕倒了,也大概知道原因,七十岁以后,这个毛病时不时就要犯一次,只不过从前很快就能醒过来,最近是越来越严重了。

    他感觉床边有人,他不太想睁眼,可是一个声音在叫他,他没办法忽视,这好像是……

    “纪璋……谢纪璋,师侄?”

    老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他有一瞬间恍惚。

    “你是……”

    女孩子笑了笑,虽然面容变了,可唯有那双眼睛里的神采,一如往昔。

    “小师侄,我来看你啦。”

    老人干涩的眼眶瞬间湿润,却躺不出眼泪来。他想发声,可是氧气罩阻碍了他的动作。

    “你还不能说话,”申棋握了握他枯瘦的手掌,温声道:“别害怕,只是一场小病而已,师叔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听着轻柔的安抚,谢纪璋恍惚回到了往日。昔日十三岁的少年着了风寒,也是这样缠绵病榻,申棋与谢南笙一起照顾他。那二人坐在床边,郎才女貌,似戏词里写的才子佳人。他们有一搭没一撘的聊天,女孩子还会讲一点也不好笑的尴尬笑话,就像一家人一样……

    他从小孤苦,是南笙师叔收留了他,把谢家托付给他,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医生说,谢纪璋的病情来得汹涌,但好在有惊无险。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梗,但是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好好休养应该无碍。

    探视的时间很短,申棋离开病房后,文管家又进去了一次。出来的时候,谢开正要送申棋走,文管家追了上来。

    “申小姐,请留步。”文管家手上握着一打纸,交给申棋。

    申棋低头一看,皱眉:“这是……”

    “老爷今天叫少爷回家,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没想到……”他道,“本来就是想转交给你的,现在直接给你也是一样。”

    谢开看着封面,“这不是爷爷前几年要投资的那部电影吗?”

    后来因为演员始终达不到老爷子的要求,老爷子大发脾气,就此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他把这个给申棋,是……想要申棋演的意思?

    文管家却摇头,“申棋小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老爷就是吩咐把这个给您看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想,他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通过这个让您知道。”

    “好,我会看,”申棋收下剧本,郑重地道,“您告诉他好好休息,切勿思虑过重,我还会再来看他的。”

    “是。”

    谢开有些微妙地看着文管家和申棋交谈,他们言语间微妙的年代感,仿佛同辈交流,而自己是个说不上话的看客一般。

    “申棋?”

    走廊尽头,贺北笛的身影出现。申棋一怔,随即失笑,“这么快?”

    这分明是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贺北笛今天没在公司,在家里,距离医院不远。路上他已经听申棋说了谢家的情况,他没有追问她和谢家的关系,只是说自己马上就到。

    贺北笛来到窗前,看到里面的老人,也感到心情有些压抑。这位谢先生可是戏曲界的大人物,他久仰大名。没行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和谢开点了个头,他道:“既然谢老先生还病着,还是有亲属留在医院陪同比较好,我送申棋回去。”

    谢开半夜莽莽撞撞地拐了人家当家花旦出来,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见贺北笛没有怪罪,自然连声道歉加道谢。

    等送两人上了电梯,谢开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见贺北笛,都有种“不敢造次”的感觉。就连在爷爷面前,他都没有样过,顶多是怕被打罢了,可是贺北笛是出了名的斯文好脾气,又不会打他,他怕什么呢?

    简直就跟小时候被罚跪祠堂,对着师祖爷爷画像时候一个感觉。

    彼时病床的铃声传来,文管家匆忙又回到重症监护室。

    老爷子已经不需要氧气罩了,但是因为一直没有进食,所以没什么力气。文管家俯下身,很勉强才听清他的话。

    谢纪璋问,刚才在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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