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威又抬手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轻轻地问道:“是你抹去了我的记忆对不对。”

    楚霁威说的意思很明显了,看来他的确恢复了被她封印的那些记忆。

    她被点住了穴道,根本没有用右手的能力。可是他却恢复了记忆,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是怎么想起来的?”莫悠悠眼睛快速眨了几下,说话的语气也有点虚。

    “我的画,无忧公子。”

    “……”

    楚霁威画艺精湛,世人皆知。他画的无忧公子的确能起到有如见到真人的效果。

    这种效果已经在他恢复记忆这件事上,完美得体现了出来。

    问他什么时候画的无忧公子的画像都没有必要了,莫悠悠憋了半天,先道歉:“对不起。”

    楚霁威恨过,恨她的对不起,她的对不起把他的心伤得千疮百孔,令他痛不欲生,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

    他却舍不得……从始至终都舍不得……

    “为什么这样做?”他问,很平淡的语气,仿佛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为了让你不那么难过,能快乐一些……”

    莫悠悠垂下眼,即便她以为她的理由很充分,她自作主张封印了他的记忆,也是不对的。

    说白了其实是她自私,如果他忘了她,她就不会觉得亏欠他情了,能让她心里好受点。

    楚霁威被莫悠悠的理由气笑了,他沉默地凝视了她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只因为我爱你,你便能轻而易举地伤害我。你夺走了我爱你的记忆,夺走我的心,你认为这样做,我就会快乐了?”

    莫悠悠抬起眼帘,目光歉意地看向他,听他继续道:“我被围在宫墙之内,整日被朝政所困,你连我思念你的自由都彻底夺走了,让我连一丝丝的精神慰藉都无。你认为这样做,就是对我好了吗?”

    他因情便能包容她一切的眼神幽深似海,他听似平静的嗓音里,蕴含着即便她伤害了他,即便他再痛,也想要对她无限的宠。

    莫悠悠眼圈又湿润了,除了对不起,她不知该怎么道歉,然而他并不想听到她的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

    楚霁威又一次长长地舒了口气,神情故作轻松道:“好久不见了,说点别的吧。”

    莫悠悠想点头,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你能解开我的穴道吗?”

    楚霁威压在她身上,舍不得错过这难得的亲密相对,笑着道:“不能。就这样陪我聊聊吧。”

    自知理亏的莫悠悠没法再得寸进尺,她也反应过来了,楚霁威只是吓吓她,并不会真的强要,她也只好在这样身体受制的状态下问他:“你想聊什么。”

    楚霁威挑了下眉,思忖了片刻:“你和宇君奕是怎么认识的?”

    问完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他还是不甘心。

    他问这个干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罢了,既然放不下,就干脆搞清楚,搞清楚自己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

    楚霁威问这个干什么?想更多的了解他认识她之前的事?莫悠悠想了想,把自己被两个男人偷运出弘岩城想要卖掉,路遇宇君奕,被他救了的事给楚霁威讲了。

    她醒来不记得以前,之后向宇君奕借了钱,进了晋阳城。

    楚霁威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个在男女情爱上根本没开窍的男人!

    看来他说的没错,正是因为宇君奕先认识了悠悠,占了先机,才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楚霁威面色平静,褐眸深处闪着幽光,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莫悠悠,连她一丝一毫的呼吸都不想错过。

    他褐色的眸底渐渐浮起了水光,那光亮闪着莫悠悠的眼睛,让她既愧疚又心慌。

    她给楚霁威讲她与宇君奕的相识相知,刺激到他,又让他伤心了吗?她已经尽量描述得很客观,很简略了啊。

    “悠悠,若有来世,给我个机会好么。”他悦耳的风琴音中掺杂着砂质和暗哑之感,似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阴郁的情绪。

    他眼中浮动着粼粼水光,泫然欲泣的悲恸模样,让莫悠悠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言辞,她在他祈求哀求的眼神注视下,说:“好。”

    “真的么,不是在骗我么?”他可怜兮兮地继续问道,褐眸中的晶亮,仿佛马上会滴落在她的脸上。

    “真的,不骗你。”

    楚霁威胸腔微微震颤,愉悦地笑出声来。

    他的悠悠这么傻,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对救了她又帮了她的宇君奕敞开了心扉,产生了好感,被宇君奕的举手之劳,哼,骗到了手。

    楚霁威这是破涕为笑了?莫悠悠傻傻地想着。

    得到了他想要的借以安慰的承诺,楚霁威做了个深呼吸,他屈指弹了下莫悠悠的额头,和她说起了正事:“悠悠的娘亲是巫族的上一代圣女?继任之后为覆灭的西云国做过最后一次祈福护国典?”

    “是。我也是在巫族的人找到我的时候才知道的。”

    楚霁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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