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那个人,他靠在门口歇着,我见他受伤,告诉他前面路口有家诊所,他说声谢谢就走了。”

    柳云堂听闻警察来过,耍了个心眼儿,笑道“我就是探子,怎么我不知道有同事来调查过?你确定他们是警员?”

    “那我可确定不了!他们说是警察办案,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他们是不是身穿西装、脚踩皮鞋、头戴礼帽?”

    老先生点头确认,描述无误。

    看来,那两位神秘礼帽男也曾追寻至此。柳云堂谢过老板,沿着马路来到诊所门前。

    屋里只有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在看报纸,说明来意后,柳云堂站在一旁等待回话。

    医生否认,今天没有治疗过受刀伤的病人,也没见过穿棕色风衣的男人。

    柳云堂重新回到夜风的吹拂下,又往前走了许久。他心想,有诊所不进,杜康一定是担心后面的追者赶来,而不得不另谋他法。

    夜风肆虐,暗云隐现,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侦探勤勤恳恳,顶着冷月,几乎跑遍了他所知晓的江城的大医院和小诊所,最终落寞而返。

    杜康不知所踪,搞不好已经丧命。可就算身亡,也应该有具尸体才对。柳云堂将希望寄托在警局,他风尘仆仆走进值班警员的休息室,询问今天有没有人在路边发现不明男尸。

    年轻警员给出答复“没有!”

    问起是否有人报案东西被盗,警员咧嘴憨笑“每天都有人丢东西,你说的是哪个案子啊?能不能具体点儿?”

    柳云堂咬了咬大拇指,忽然眼前一亮“那有没有两个穿西装、戴灰色礼帽,看上去十分干练的男人来报案?”

    “我想想——没有,没见过。”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柳云堂只好打道回府。他决定明天等警局的赵应同警长上班后,再来向他咨询。他与赵警长打过交道,两人又有共同的朋友,所以说不定赵警长能帮忙查出杜康的身份。

    此时,谜一样的杜康先生虚弱地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呼吸缓慢,脸色蜡黄。

    他听见楼下有动静,心里不踏实,等林叔推门进屋,忙问刚才来了什么人。

    林叔摘下眼镜揣进胸前衣兜里,走到桌边倒了杯热水“一个男人,自称是探子,打听你!我几句话将他打发走了!”

    他用指尖撩开窗帘一角,朝街道上望去“这个男人不知是不是警察,反正不像是蜜蜂社的人。你睡吧,我到楼下歇着。你就在这床上把身体养好,其他事情先放放。项链明天我去送,不过,要是英国人耍赖不给钱,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倘若真灰溜溜地回来,你可别怪罪我!”

    “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杜康说完,再次将视线落在天花板上,发黄的墙面也正瞧着他。

    就在几小时前,他甩开追踪者,机智地躲进茉莉俱乐部。身体上的伤痛令他心灰意冷,即便遇见好心帮忙的方清影,他也没觉得自己能活过今晚。

    生死之际,恐惧压身,他不晓得自己能否撑到裁缝店,迫不得已,将遗言留给了方清影。他将母亲的红宝石胸针交给方清影,又把家中保险箱的密码告诉她,也实属无奈之举。因为他担心在他死后,嗜酒贪财、赌钱赌到后半生潦倒的林叔,会把他手里的现金和首饰占为己有。特别是那枚胸针,若是让林叔拿去转手卖给什么乌七八糟的人,他就算死,也无法瞑目。

    试想,他若真横死街头,林叔肯定会跑去他家中翻箱倒柜,就算绝地三尺,也要挖出油水来。到时候,林叔肯定能发现保险箱并想办法弄开,所以,他才让方清影取走里面的东西。

    至于选择方清影,他是冒险的。他经常去俱乐部听歌,见过方清影,知道她是舞女。可惜他不善于跳舞,没有机会与其打交道。方清影对他,应该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杜康觉得这个女子很有眼缘,凭直觉,她可以信任。然而,假如方清影心黑贪财,那他的积蓄想必就此落入他人口袋,随了别人的姓氏。

    这次,他在赌,赌赢了,他若死,不违誓言;他若活,毫无损失。

    至于林叔,杜康常常问自己,为何如此讨厌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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