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堂说,你去香皂厂找过我?”

    “是啊,是去过。”

    柳风不只去过,还偷偷躲在香皂厂门口等杜康出现,可杜康一现身,他又像个缩头乌龟转身就走,不敢上前相见。

    今日杜康正好外出,特地穿过公园走个近路,没想到巧遇柳风。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憋了一肚子话。

    “柳先生,我正好有事想请教您,不知能否陪晚生聊聊?”

    两人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你一言我一语,开启了激动人心的对话。

    柳风想从杜康那里了解更多红宝石胸针的情况,而杜康也想从柳风处得知更多关于母亲的故事。一老一少四目相对,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你送给方小姐的那枚红宝石胸针真是你母亲的遗物?”

    杜康点点头,讲起自己的身世。

    他的父亲叫杜闻,是一名中医,在江城一家诊所行医。他的母亲叫裴冷翠,在一家舞厅跳舞,一家人和和睦睦过着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可惜变故突起,一日父母带着他出行,却在街上遇到帮派火拼,有人引爆炸药,被困在街头的一家三口顿时深陷爆炸所带来的轰鸣中。父母和几名无辜路人受到牵连,不幸身亡。而他命大,没被炸死,拖着流血的腿迷迷糊糊走出硝烟,从此成了孤儿,过起了昏天黑地的生活。

    还好上天眷顾,一次流浪中遇到养父林叔,林叔见他可怜便将他留在家中,两人自此相依为命。

    “那枚红宝石胸针是母亲的心爱之物,说是一位友人送的礼物,没结婚时就戴着。”

    再次听到裴冷翠这个名字,柳风心潮澎湃,万分激动。

    “那个友人就是我!”他说道。

    原来他和杜康的母亲是老相识。

    当年刚结婚不久的柳风陪客户到舞厅跳舞,在那里遇到了舞女裴冷翠。

    柳风文质彬彬,仪表堂堂,又是青年才俊,虽然不善交际,但是很能吸引女士的目光。

    裴冷翠青春貌美,开朗随和,身上带有风尘气,可心有志向,不同于那些完全放弃自我的堕落女子,在柳风眼里,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两人一来二去也算熟络,每次有客户和朋友想跳舞,柳风就带人到舞厅给裴冷翠捧场,接触不多,却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每次眼神交汇,二人的心都跟着颤抖,此情默默不得语,命运弄人心自伤。

    裴冷翠教柳风跳舞,哪怕只是短暂的肢体接触,已荡起水纹,深深波动了他们的情丝。

    柳风很快就发觉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而裴冷翠也对柳风动了情。

    但柳风已经娶了唐丽,他要顾及妻子,又不想伤害心爱的莲花,便写了一封信给裴冷翠,当断则断,说明两人只能是友情,万万不可逾越雷池。

    裴冷翠明白柳风的心意,也理解他的苦衷,往后便压抑真心,与他保持距离。

    就这样,一段感情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他们选择相忘于江湖,将情意深埋心底。

    “我记得那日是中秋节,我心血来潮去找她,送给她那枚胸针作为礼物。那是我第一次送礼物给她,也是最后一次。之后我们便没机会再见面,过了很久,我收到她寄来的一封信,信上说她已经离开了那家舞厅。再后来,她又写了封信给我,说她要结婚了。从此以后,我和她就断了联系。”

    往事重提,不免神伤。柳风眼望池塘平静的水面,陷入深深的回忆。他似乎又看见了裴冷翠身穿旗袍头戴红花的样子。

    曾经沧海,过眼云烟,如今天高云淡,已然物是人非。

    “没想到,她早已不在人世了。”柳风一声长叹。

    他向杜康说起自己见到方清影戴着那枚胸针时难以平复的内心,这么多年过去,本以为再不会有她的消息,却又意外地见到了她的孩子。

    “母亲很少提起以前的事,竟不知一枚小小的胸针还有这么深沉的故事。当初她气若游丝,命不久矣,话也说不出,只是将胸针摘下交给我,看来这个礼物对她意义非凡。如今我能见到你,看来是天意所为,母亲在天有灵,怕是在笑呢。”

    柳风点点头,愁容舒展,浅浅笑了笑。

    “对了,你可有个妹妹?”他突然问道。

    杜康笑言“没有,母亲就生了我一个。”

    “那可能是他记错了,”柳风说起多年前发生的小插曲“有一次我见到了你母亲所在舞厅的经理,他说在街上见过你母亲怀抱一个小丫头,可能他见到的就是你小时候吧,所以我一直以为她有个女儿。”

    “肯定是他看错了。”

    杜康笑笑,从老人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多少楼台烟雨中,多少往事记心头。风风雨雨,冷冷清清,时光带走的温存总能以另外一种形式再次翻起云涌。

    柳风本是出门躲清静,没想到遇到杜康,一番回忆令内心更难平静。

    当他返回家中,从唐丽口中得知儿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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