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伸手去扶李世民的陈丰这一次算是失策了,他忘记了一个醉酒的人最忌讳的便是旁人说他喝醉了。

    便是李世民这般人物,亦不能免俗。

    拉着陈丰便闹腾了起来,非要尝尝陈丰口中所说的比御酒更好的酒。

    陈丰虽说会比划两下子,但是体力哪里比得上驰骋疆场的李世民,而李世民一个人在这边喝酒的时候又屏退了旁人,此时陈丰想要叫人帮忙都是无能为力。况且就算是李世民没有屏退旁人,他如今这般模样亦不能让旁人得知,谁知府上有没有谁家的细作,若是再次关头在皇上面前参了李世民一本,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了。

    “某这就带殿下前去,殿下稍等片刻,某下去稍作安排。”无奈,陈丰只能轻声安抚,果然这话出口,本来闹腾的李世民瞬间就安静下来了,眼巴巴的看着陈丰,一脸可怜相。

    本只是安抚之言,看见李世民这幅表情,陈丰亦是狠不下心来,遂转身出去,真的去安排马车了,后又唤来秦王的心腹,交代一番,“劳烦小哥儿跑一趟杜府,便说殿下有事相商,随后就到。”

    其实要说到好酒,那杜府的酒虽然也是蒸制而成,却远不及秦员外府上的杏花酿,毕竟杏花酿本就闻名,比之寻常酒水要精致不少,底子好,就相当于天赋好,自然更容易塑造。

    不过若是大晚上,秦王造访了秦员外府上,被有心人得知,还不知晓要传出来什么流言蜚语来,可若是造访杜府,便完全不同,若是当真有人以此说事,秦王亦可随便找个忽有公事去寻杜大人商议,不仅不会落人话柄,反而还能证明秦王殿下勤政爱民,如此,到是要感谢那搬弄是非之人呢。

    着门房套上马车,李世民脚步稳健的走在前面,陈丰落后他半步,倒不是什么尊卑有别,而是这个角度,若是李世民忽然一屁股栽倒下来,陈丰也能及时出手,以免李世民丢脸。

    天色不早,陈丰也并没有让马夫跟随,将李世民安顿在马车之中,看了一眼李世民可怜兮兮的眼神,“殿下做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得到李世民点头之后,陈丰方才放下帘子,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赶车朝着杜府的方向而去。

    夜深人静的长安城,纵是陈丰驾车的技术并不纯熟,也还是跌跌撞撞的赶到了杜府。

    陈丰跳下马车去叫门,那门环刚叩了一声,门便从里面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杜如晦和杜立二人。

    “有子言兄和杜叔父了。”陈丰先是朝着两人拱了拱手,之后才折回马车旁边,拉开帘子,便见李世民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端坐在马车之中。

    “殿下,到了。”

    闻言,李世民方才仪态大方的下了马车,修长的腿直接落到地上。此行并未带车夫,没有人能给他垫脚,他自然要直接跳下来,不然能指望陈丰给他当凳子吗?不要说陈丰愿不愿意,李世民纵算是此时略有醉意,也断然不会行如此之事。

    “大王。”杜如晦和杜立见到李世民下车,刚要走过去行礼,便被陈丰拦了下来,“莫要虚礼了,进府再说。”

    两人此时亦看出了秦王的异状,杜如晦朝着杜立使了个颜色,杜立便自觉出门去查探了周边的环境,而杜如晦本人领着秦王和陈丰进了杜府。

    “大王这是?”带着两人进入后厢房,杜如晦方才开口问道。

    “心中苦闷罢了。”陈丰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之前两人在秦王府中的对话与杜如晦说了一遍,之后才开口说道,“殿下重情义,定然不忍对那两位的子嗣下毒手,却又不得不防范有心之人利用那两位的子嗣行谋逆之事。”

    “贤侄以为如何?”杜如晦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秦王,终是小声问道。

    “说句大不讳的话,殿下如今不过是因为亲手杀了太子李建成并直接导致了齐王李元吉的死而心怀愧疚,然吾等费尽心力、殚精竭虑方才得到的喘息之机,断然不该被别有用心之人染指。”

    “那些人或许本身并不值得一提,亦不能给大唐江山社稷带来威胁,但却需得终日防范,不仅是他这些人等会谋朝篡位,更要防范太子和齐王一方的外戚借身份便宜对那些人造成不该产生的引导。”

    “遂,陈丰认为,斩草固然重要,然除根亦是必不可少!”说到这句话,陈丰的眼神之中亦闪着精光,纵是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半生的杜如晦,在听到陈丰所言之时,亦是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看向陈丰的眼神之中更是多了一丝忌惮。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性,幸得此人并无心官场,不然亦不知是福是祸。

    陈丰亦是看见了杜如晦眼神中的忌惮,却不以为意,他这话,不过是说给李世民听的,至于杜如晦知道了亦不能影响大局。

    “鬼才之说?”

    “鬼才之说,不过是说对不同的人当有不同的对待。”陈丰解释道,“斩草除根固然重要,但若是一味的斩草除根,难免让天下百姓心寒,让为国效命之人心寒。”

    “原来如此,这鬼才之名,贤侄当真名副其实。”闻言,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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