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六年,长安风云平息……

    荷华范内,百年银杏树下,一老一少对弈象棋。

    少,自然是世子徐扶苏。老,则是刚入长安的蒋去。

    蒋去为何要与世子下棋,有考校的意味。蒋去毕竟曾是骊阳首铺,棋力不俗,世子与其下棋,十局输八。

    蒋去望着棋盘上已近收官的局势,便不在落字,喃喃道:

    “象棋不同围棋,没有围棋般十三道,十九道般繁杂,变化多端。

    春秋南楚国,有位棋诏国士,就以围棋众生平等,象棋等级森严一句道尽两棋本质。又以围棋重和谐,象棋主杀伐,指出两道风流。

    纵然是在棋道造诣不熟的姜诩,也就是你的亚父都不敢直言能下的过那名棋诏。”

    蒋去回忆往昔感慨,“春秋名家倍出,士坛文坛棋坛,气象万千。反观如今,骊阳尊法儒,百家恢宏便不再能重现了。”

    徐扶苏瞅了许久棋盘,实在是难以翻盘奠定胜局,干脆放下棋子,轻笑回应蒋去:“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仅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前的宁静呢。”

    蒋去低眉,似乎在细细考量,没说话。

    徐扶苏视线移开,看向杵在院门出的徐晃,伸手微勾。后者打死不敢进来,少年偏头看向外公,轻声道:“老徐站在外头呢。”

    “嗯。”蒋去漫不经心的回答,些许是察觉到了徐扶苏的目光。蒋去抬头,瞄了眼院外的徐晃,邋邋遢遢的老仆咧嘴笑笑。

    “哼,小外孙让他进来吧,就说我蒋去又不是老虎,欠着的钱能还就还。”

    “真的?!”突兀的声音在蒋去身后响起。那位邋里邋遢,一口黄牙的老仆不知何时已临于身。

    蒋去点点头,撇了一眼徐晃,“看书回来了?”

    徐晃乐呵呵,“送朋友送朋友,不小心睡着了。”

    “那叫张衍的小子,不错。”蒋去称赞道。

    听到蒋去难得夸人,徐扶苏都不禁好奇张衍是个何方神圣。

    仅听蒋去继续道:“我刚进书屋时,见到那小子在收拾行李,去哪?”

    徐晃老实巴交回答:“说是对功名失意,回金陵孝奉姐姐去了。”

    “金陵?”蒋去猛然回头盯着徐晃,眉头紧缩,“糟了!”随即苦笑,他看向一头雾水的两人,道明:“金陵倭乱,恐怕……”

    蒋去留话半分,但徐晃和徐扶苏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他话里有话。

    徐晃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徐扶苏拍了拍他肩膀,宽慰他道:“吉人自有天相。”

    “朝廷派了王明凯去金陵平定倭乱,让我留在长安,扶苏出长安。明面上,是我以指换王安被撤职,王明凯去金陵,博得扶苏离开囚笼的机会。”

    蒋去淡笑,“当然,也是我们那位圣上的帝王心术。打一棒子喂一甜枣。暗地里,王安四年后出东林学宫,依旧是大学士。王明凯在金陵,是否能平倭乱,不重要。只不过是明帝架空两人权利的手段罢了。”

    蒋去站起身,在院里来回挪步,双手负于身后,娓娓而道:“四年,左宗棠早回来了。比起王明凯,左宗棠难道不胜于他?”

    “王家在长安城的种种作为,莫不要以为明帝赵衡是瞎子。国师叶宣六年不入长安,是因为早早布局好了。都府之事,简在帝心。”

    “敢说外孙来长安,那次见到神出鬼没的锦衣卫了?就是司礼监太保赵高,在沉香阁的袭杀,不过是试探徐晃和那位叫齐咏春的武夫实力。”

    蒋去嗤笑,见银杏树上有两头黄莺,吹哨逗弄黄莺。

    两头黄莺不予理会,顿时给喜好挑弄珍禽,在北梁流州蒋家里养了不少珍禽异兽的老首铺泼了波冷水。

    老首铺蒋去年纪不小,仍是孩气的哼了声,气闷闷的坐回凳子上。

    看的徐扶苏是眉眼舒展,忍而不笑。徐扶苏给徐晃和蒋去各倒了一杯浮生茶,招呼道:“老徐坐。”

    徐晃嘿嘿笑笑,也不客气,和蒋去坐在同一侧。

    “离开长安这座囚笼,总比待在这发霉的要好。双腿不能行路,多少好地方都不能去。听闻第一楼美人无数,不能一探究竟,可惜可惜。”徐扶苏一脸惋惜,故作愁眉苦脸。

    “呵,要何家那姑娘在,你敢去?”蒋去不留情面的反驳道,又继续思忖,点头缓缓言:“何家那姑娘,长的是国色生香,但是能不能当北梁王妃,再考校考校。”

    听到蒋去聊到何熏儿,多日不见红衣少女的徐扶苏头疼不已。估摸着何侍郎锁了何熏儿半旬时光,连是东林学宫的课业都一并推免。可见何侍郎是谨慎至极呀。

    徐扶苏摇头苦笑,有些沮丧:“明天就要出长安了,连丫头的面都没见上。”

    王明杰遭暗杀的事情虽然过去了,王家这头疯狗放开了嘴,哑巴吃黄莲。

    至于宋家,摆在徐扶苏和宋如言,仍然是有所芥蒂,毕竟第一楼就是宋家名下的隐秘产业。其中利害关系,纵然是他都不敢轻易触碰。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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