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米琴龙且和慕容晴雪历尽艰辛,终于回到了云城,孤胆英雄慕容骏驰也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了云城。

    慕容晴雪见到了兄长,不禁喜极而泣,自平武陷落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牵念着兄长的安危,甚至每每从噩梦惊醒。

    慕容晴雪迫不及待的询问了平武之战后慕容骏驰南下云城的经过。

    “这么说,”慕容晴雪眨了眨那双秋水含情的杏眼,微笑着说道:“兄长见到了令狐将军。”

    “是的。”

    “他有没有提起过我。”慕容晴雪的目光闪烁着。

    “他向我问起了你,他很在意你,他看到你没有跟在我身边,以为你没能走出平武城,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得他还记着我。”慕容晴雪的神色有些怅然,她的目光游移到了慕容骏驰受伤的胳膊。“兄长的伤势怎么样了?”

    “没什么,只是轻伤。”慕容骏驰为人低调,对于红树湾的惊人战绩,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对自己的伤也全然不在意。

    小小的云城,聚集了司徒川、慕容骏驰、行牧、拓跋仪、南宫信、百里驰、漠藏诺云、米琴龙且、胡沙虎、赤里坤、慕容晴雪等一大批声名显赫的将领,可谓是人才济济。司徒川决定举行一个简单的酒宴,一来庆祝慕容兄妹和米琴将军的回归,二来缓解一下大战开始前的紧张情绪,并让诸位将军尽快熟悉彼此。

    宴会在云城宽敞的议政厅举行。

    明亮的烛火被一一点燃,烛光将大厅照得通亮,将军们的表情轻松愉快,完全不像是大战来临的前夜。

    司徒川成了当仁不让的主角,在宴会开始前,自然由他率先发言。

    “诸位,云已经是一座孤城,整个平州只有我们还在战斗。国家危难之际,幸有尔等忠勇将士向死而生、浴血沙场。大战在眼前,如若成功,尔等当与我再接再厉,收复平州,恢复龙川;如若失败,云城即为尔等与我共同之坟墓。今日痛饮此杯,望诸君同仇敌忾,奋勇杀敌,愿长天诸神佑我大夏。”司徒川用冷峻而又坚毅的目光扫视全场,慨然说道:“城存与存,城亡与亡!”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将跟着齐声说道:“城存与存,城亡与亡!”,然后一同举杯痛饮。

    酒宴十分简单,但气氛十分热烈。

    慕容骏驰心情激动,他几乎向每个人敬酒,却唯独冷落了拓跋仪。

    慕容晴雪一杯酒下肚,意兴正浓,遂走到大厅央,手里面提着那把清州九龙剑。

    “诸位将军,清州慕容晴雪愿舞剑一曲,以助酒兴。”

    美人开始翩然起舞。

    由于天气闷热,慕容晴雪索性去掉了护臂,露出光滑雪白的臂膀,在柔和的烛光,润滑的肌肤发出诱人的光泽。

    身材高挑的慕容晴雪,身轻如燕,舞姿优美。纤细的腰肢扭动着,美丽的胳膊柔若无骨,修长的měi tuǐ在贴身的环锁护腿甲的摇曳时隐时现,小巧的战靴踏着轻盈优雅的舞步。

    诸位将军屏息凝神的欣赏着这迷人的剑舞,清州九龙剑闪闪的寒光辉映在他们的脸。

    慕容骏驰的目光被端坐在司徒川身旁的漠藏诺云吸引住了。金色的烛光跃动在漠藏诺云光滑细润的脸,她那空谷幽兰一般迷人的气质令她在任何时候都不缺少关注的目光。同样善舞的漠藏诺云对舞蹈有极高的鉴赏能力,但即使是她也不禁对慕容晴雪赞叹不已。

    慕容晴雪快意地舞者,美目流转之间,夺魂摄魄,偶尔一抹妖娆的笑容,竟那香醇的美酒还要醉人。舞意正浓时,她明显变得神色黯然,开始放声歌唱:

    寒山鼙鼓卷烟尘,

    十万蛮兵下拒门。

    壮士横戈驱强掳,

    长滩喋血空遗恨。

    可怜巨流河边骨,

    犹是春闱梦里人。

    寂寞红妆苦断肠,

    菱花镜里泪无痕。

    ……

    曼妙优雅的舞姿伴着这凄婉悠扬的歌声,让众人的思绪神飞。

    司徒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拓跋仪,只见他低垂着头,面无表情。

    “如此哀婉的歌词说的是件什么事情?”漠藏诺云微扬着细眉,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月光一般柔和的美眸凝向司徒川。身为龙川人的她并不了解大夏复杂的过往。

    “歌词说的是发生在十三年前的一场战事。”司徒川略微迟疑了一下,深邃而又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坐在旁边的诺云,说道:“显庆六年,寒山昭明天尊拓跋景穆亲率十万大军突破长城拒门关,进犯清州,所到之处,烧杀掳掠,一片血海。朝廷派大将慕容德,也是慕容晴雪的父亲率部迎敌,决战在巨流河北岸的长乐滩展开,最终大夏军几乎全军覆没,三军主帅慕容德身死殉国,但寒山人也因损失惨重而不得不放弃进一步南下州的计划,拓跋景穆只好带着残部返回了北野原。”

    “没想到慕容兄妹早早的没了父亲。”漠藏诺云神情怅然,炯炯的目光透着一抹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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