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了,司徒川的大军退向了北方,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很快消失在霏霏的细雨。

    月溪河北岸重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在这凄风苦雨,尸山血河的惨烈景象让来到南月津的每一个西凉人黯然神伤。

    南月津之战,西凉人的损失非常惨重,共计将近五万大军被歼灭,其有一小部分被大水吞噬,其余的人则永远倒在了月溪河畔,其包括两万西凉最精锐的炽焰骑兵。

    野路延寿曾经野心勃勃,希图建立超越其先祖的不世功业,可没有想到的是,现实竟是如此残酷,这无疑是他成为新逐日王以来所遭遇的最惨痛的失败。

    而此刻,刚刚来到月溪河北岸的武成王达兰西牧的心情变得复杂而又微妙。

    “真没想到,竟然损失了这么多人!”达兰西牧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爱将布延赤渊,他那秀逸儒雅的脸透着伤感与失落。

    “是啊!一下子损失了五万人,失去了三员大将,失败之惨,堪云城之役。”布延赤渊接着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达兰西牧,小声说道:“此役之后,他在炽焰城之战的大胜所积累起来的威望已经荡然无存了。”

    “不要乱说!”达兰西牧肃然道:“尽管初战失利,但我们的力量仍然很强大,取得最后胜利的将是我们。”

    “从目前的态势看,最后的胜利将属于我们西川的将士。”布延赤渊用一种忧郁冰冷的眼神扫视着战场,“新逐日王本部人马只剩下三万了,那个老滑头只带来了两万人,而您的麾下则有七万兵强马壮的西川铁骑,当下,我们已经成了绝对的主力。我想说的是:在这个实力为王的时代,您已经不用听命于任何人了。”

    达兰西牧沉默了片刻,紧皱着眉头,雨水打在他那显得十分凝重的俊美的脸,而后顺着他那白皙的脸颊滑落,流淌到他那令人艳羡的美髯,最终滴落下来。达兰西牧用深沉而又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布延赤渊,开始娓娓而谈:

    “从古至今,我西凉最强大的力量集在本部,即统万城及其周边的广大区域。那里人口众多,兵源充足,统万城历来是一个虎踞龙蟠之地,可以说,谁控制了统万城,谁有了统治西凉的资本。

    但是,现如今,情况发生了明显的改变。统万骑兵在年初的龙岭之战损失了几万人,在军门岭和平武城损失了大约一万人,在云之战也有较大损失,直至今日,五万精锐骑兵覆灭之后,历史第一次,统万城的力量已经不能与我西川抗衡,甚至也难以匹敌占据着龙川和南川大片土地的赫连尊。

    不过,尽管如此,逐日王依然是西凉诸部名义的统治者,现在,当务之急是继续在逐日王名下全力奋战,打败白袍司徒。至于以后的事情,来日方长,要视形势发展而定。”

    布延赤渊微微点了点头,回应道:“您说的我明白了,在打败白袍司徒之前,西凉内部不应再有太大的变故发生,老逐日王和独孤可尊的死已经令西凉分崩离析,实力大减,此时不宜重蹈覆辙,再生阋墙之祸。不过,一旦我们打垮了白袍司徒,应该另作打算。”

    “明白好!”达兰西牧仍然一脸严肃,他的真实想法往往让人颇费思量——他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看穿的人。

    二人正谈话间,一个壮硕的身影骑着高大的骏马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他那华丽的鎏金龙纹白缨盔光彩夺目,头盔方的一大束长而密的白色缨羽已被雨水淋湿,白缨两边的两条斜向弯的暗红色翎羽在风颤抖着,那张冷酷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脸此刻已然写满了落寞与恼恨。

    “至高无的圣武逐日王,非常遗憾,今天这个早晨我没能出力。此役损失如此之大,令我十分痛心。”达兰西牧在野路延寿面前仍然表现得毕恭毕敬。

    野路延寿再也没有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嘴脸,他在武成王面前竟出人意料的变得谦卑起来。“这不是您的错,皆因白袍司徒太过狡诈,而我又低估了他,致有此败!我恨不能生饮他的血!”提到司徒川,野路延寿那布满血丝的眼凶光毕露。

    “事已至此,”野路延寿一脸无奈地说道:“接下来的战事只好仰仗您和您麾下的西川大军了。”

    “效命疆场,杀敌报国乃我西川将士的本分,自然责无旁贷!”达兰西牧回应道:“只是不知这白袍司徒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们,至少从人数看,我们占据着绝对优势!”

    圣武逐日王野路延寿狠狠地说道:“我已经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他的位置很快能确定,到时候我定要给他雷霆一击,以报仇雪耻!”

    西凉人刚刚渡过月溪河,而此时行动神速的司徒川的大军正在向北撤退,他们的目标是清流河南岸的一个叫做金沙滩的地方。

    金沙滩距离平凌渡仅有二十里的路程,平凌渡之役结束之后,司徒川在经过一番详细勘察之后,已经暗下决心,将此处作为抵抗西凉人最后攻势的预设战场。

    在大军撤退途,司徒川碰巧遇见了统领着龙川铁骑的大将行牧。司徒川、行牧、漠藏诺云三人遂并马前行,司徒川被夹在两人间。

    “司徒将军,”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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