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明的头颅在众人惊骇的目光滚落下来,几乎与此同时,从赫连尊身后的军大帐突然钻出来十余个凶神恶煞的刀斧手,其有一个人的刀刃还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随同贺若明前来赴宴的其余将领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肝胆欲裂,一个个噤若寒蝉。唯有贺若明的副将诺兰通愤然站起身来,只见他神色凛然,毫无惧色,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指着赫连尊的鼻子声色俱厉的破口大骂道:“奸贼!贺若将军与你并无仇怨,何故……”

    他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突然,一道刀光闪过,正笔直站立着的诺兰通的脖子瞬间断成了两截,他的头颅滚落下来,重重地砸到杯盘狼藉的餐桌,传来瓷碗被砸碎裂的脆响,光秃秃的脖子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断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他那失去了控制的身体只轻微晃动了一下便后仰倒地。赫连尊帐下大将野力彦楚以闪电般的速度杀死了诺兰通,由于距离太近,鲜血溅到了他那张极度冷酷的脸,他毫不理会脸的血痕,而是从容不迫地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帛开始擦拭刀面的血迹。

    “还有谁有话要说?”赫连尊冷笑着扫视着诸人,犀利而又阴冷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全场鸦雀无声,赫连尊的手下大都平静如初,有的甚至一脸得意。而原贺若明的手下,则全都低着头,再也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恰在此时,一位自称是圣武逐日王帐下传令官的人来到了赫连尊的大营,说是有逐日王的亲笔信要交给龙城城主贺若明。传令官先是进入了龙城,得知贺若明来此赴宴,不得不又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此地。

    传令官见到了眼前的情景之后目瞪口呆,在被告之地的那颗血淋淋头颅是他要找的人之后,他用颤抖的手拿出了那封信。他很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一把长剑从后背刺入了他的身体,锐利的剑刃从他的前胸穿出,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甲胄,可怜的传令官立时毙命。

    大将屈突津诺将那封信十分恭敬地递给了赫连尊,赫连尊拆开后漫不经心地看了看,然后冷笑道:“这世有本事要我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然后又把信递还给了屈突津诺。

    屈突津诺将信默念了一遍,信的大意是密令龙城城主贺若明,如发现神威王赫连尊有染指龙城的任何企图,伺机除掉他。屈突津诺不禁感到有些后怕,一脸凝重地说道:“幸亏我们早来了一步。”

    “是的,”赫连尊的眼闪着狡黠的目光,冷冷地说道:“看来,炽焰之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接下来我们只剩下一件事情,那是接收龙城。”

    赫连尊终于得偿所愿,他趁火打劫,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龙城,并收编了驻扎在那里的大约两万精锐骑兵,得到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他的势力变得空前强大,在西凉诸部,得以独占鳌头、傲视群雄。

    然而,他的野心和yù wàng并未止歇,他那贪婪的目光开始盯向下一个猎物。

    龙城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野路延寿的耳,此时他已经撤退到了距离统万城只有三百里的地方。这个消息沉重打击了野路延寿,悲愤懊恼之余,他的心升腾起一股难以遏止的怒火,然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歇斯底里的谩骂与诅咒——失去了强大的统万骑兵的逐日王犹如一只没有了牙齿和利爪的狮子,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更遑论去威胁别人了。这个时候,摆在野路延寿面前的唯一可行的选择是回到统万城,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野路延寿很快回到了统万城,几乎与此同时,大将布延赤渊率领的大约两万五千人的西川骑兵在天威山脚下的慕云渡渡过了独孤河,而后迅速向西北方向的漠北走廊挺近。

    大夏显庆十九年九月旬,司徒川的大军经过漫长的跋涉,跨越了广袤的西凉川,终于来到了一个声名显赫的地方——位于统万城东北,神女湖畔的凯旋柱。

    宽大的梯形台基之,雕栏玉砌,甚是华美,位于正间的高大的凯旋柱直冲天际,粗达二十围的气势雄浑、纹饰精美的汉白玉柱体记载着西凉人曾经的辉煌。

    司徒川和诸位将军缓缓登台基,众人无不为这屹立于天地之间的雄壮美的巨柱所震撼,同样令人震撼的是数百年来,西凉作为一个强大的国家所建立的赫赫武功。历代逐日王的荣光汇聚于斯,西凉先祖的伟业铭刻于斯,所有这些都已成为亘古永恒的记忆。

    司徒川围着巨柱踯躅前行,并不时的用手摩挲着被风雨剥蚀得有些粗糙的坚硬冰冷的汉白玉柱体,那深深镌刻在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他看到了元德三年的独幽城之战,在这场惨烈的大战,寒山人遭到了惨重的失败,总计二十万人被杀;他看到了元德十五年的虎厉原之战;显庆五年的远征漠里之战……最终,他看到了显庆十九年的龙岭大战。

    他用颤抖的手去抚摸这些字,他用深邃而忧郁的目光审视着这些字,每一个字都都如同一支利箭刺入他的心扉。

    一只洁白柔润的纤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漠藏诺云不知不觉来到了他的身边,她那细细的黛眉下面一双饱含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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