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十八年秋,浓浓的夜色笼罩着天都城,诺大的昭元宫沉浸在一片肃杀的空气,一弯冷月清辉胜雪,高大巍峨的武华门好似蒙了一层柔曼的银纱。

    武华门外,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刚结束。

    当时还只不过是一位亲王的宇承继亲临武华门,在朦胧的月光下,一个身材高大健硕,满脸杀气的将军阔步向他走来。这位将军满身血污,右手持着一柄长剑,寒光闪闪;左手提着一颗人头,鲜血淋漓。

    宇承继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了此人的脸,他是当时作为天都巡防营督统的夏候雅正,而他手提着的正是刚刚被杀害的大夏国太子宇承忠的人头。

    宇承继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他的心还在砰砰直跳,整个晚,他都处在一种高度紧张和恐惧之。然而现在,他最终胜利了,在这个血腥而又残酷的晚,他杀掉了那位原本可以顺理成章成为皇帝的人,大夏国以及无数人的命运由此被残忍地改写。

    太子宇承忠为他的正直、固执与善良付出了代价,而导致他失败的一个直接原因正是夏候雅正――这个深得太子信任与恩惠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了他,而另外一个有能力左右局势的人――被公认的tài zǐ dǎng人司马青川却选择了作壁观。

    胜利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宇承继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即将成为九五至尊,君临天下,他将得到至高无的权利,用之不竭的财富还有倾国倾城的美女。

    是的,美女。他将享用世最美的女人,如他那绝世美艳的嫂子,太子妃卫慕云,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人。想到这里,宇承继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此时的他像是一头fā qíng的野兽,身体里充满了肉体的yù wàng,他恨不能马占有她。

    这时,夏候雅正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将手的人头狠狠地扔在地,头颅在地翻滚了几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那张满是血污的曾经熟悉的脸刚好朝向浩瀚的星空,在清冷的月光下仍然依稀可辨,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依然睁着眼睛。

    宇承继下意识地用颤抖的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和往常一样,他还是不敢直视这张脸。

    “陛下,”朝堂之,右丞相欧阳光政的话打断了显庆皇帝的思绪,“关于右武卫大将军夏候雅正,由于他的无能,致使我大夏遭遇如此惨败,按大夏律例,理应受到严惩!”

    显庆皇帝用一种难以参透的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欧阳光政,默然不语。

    “陛下,”书令官景元站了出来,“圣人云:‘法之为道,前苦而长利’,对败军之将明正典刑,有利于警醒诸将,以此为前车之鉴。”

    “父皇,”大夏国三皇子义山王宇安从正在大殿垂首而立的武百官闪出,在官景元的身后站定,“从高祖皇帝开始,我大夏律法对丧师失地的将军极为严苛,昔时前平凉督师司马将军在平州失地,被问斩梨花台,水川谷一战,夏候将军丧师十三万之巨,致使我大夏几乎无力抗击侵入静州之敌,其罪过更甚于司马将军。”宇安面目清秀,身材祈长,是一位略显弱的翩翩美男。

    皇帝双眉微蹙,面有不悦之色,他瞪了一眼这个平日里做事规矩,少言寡语的儿子,冷冷地说道:“你这是要朕杀了夏候将军?”

    “陛下,有道是:‘功同赏异则劳臣疑,罪钧刑殊则百姓惑,’望陛下三思。”官景元不失时机地补一刀。

    “父皇,”二皇子昆山王宇泰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沉默了,“夏侯将军有大功于我朝,元德十八年前太子宇承忠谋逆,是父皇与夏侯将军合力将其绞杀,除此之外将流寇尉迟金墨驱逐出海疆也有夏侯将军的功劳,那司马青川原本是太子死党,早有不臣之心,去年又丧失了平州大片土地,罪不容恕,此等人物岂可与夏侯将军相提并论?”

    “陛下,”一直默不作声的左丞相黄埔松之终于开口了,一边说着,他那滴溜乱转的小眼珠还在不住地打量着皇帝的脸色,“依老臣看来,夏侯将军罪不至死,想那东方济诡计多端,是个公认的厉害角色,当年战功赫赫的司徒继长也曾败在他手里,可先帝并未责罚于他,而是让他将功补过,这才有了显庆六年对南辰的大胜。”

    “言之有理!”显庆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夏侯雅正罪不至死!现在,云、静二州战事堪忧,夏侯雅正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诸位,司徒川没有东进静州,而是南下云州,他为此专门写信向朕作了解释,如果是为了救援宇景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这样一来静州的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目前,看不到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昆宁的陷落。”

    “陛下,”大司马夏维伦进言道:“在这件事,司徒恐有私心。”

    “此话怎讲?”皇帝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

    “世人皆知云州是司徒的家乡,裴元直又与他父亲是故交,他此次不惜违抗圣命,执意南下云州恐怕不全是出自公心。”

    “那夏大人的意思是司徒不顾云山王景殿下的安危,任其自生自灭是出自公心?”官景元马反唇相讥。

    “你!”夏维伦明显被激怒,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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