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牧的落马成为了这场空前惨烈的大战的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龙川铁骑一时群龙无首,陷入到了深深的困顿。

    混战的第七阵展现出来的是一个地狱般的图景:火光、血色、呐喊、哀嚎、堆积如山的尸骸、你死我活的厮杀。血水在不断汇聚,行成一条条的溪流,奔向滚滚逝波的浩瀚云江,靠近江岸的江水已被染成一片赤红。

    巨大的火球仍在不断飞来,火球长长的尾烟在天幕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箭雨覆盖了天空,南辰步兵在大将关龙子云的率领下拼死顽抗,誓与龙川骑兵同归于尽。

    龙川骑兵拼死将已是昏迷不醒的大将行牧救起,然后纷纷向西撤退。骑兵强大的机动性可以保证他们能够迅速撤退至安全的地方,但尽管如此,第七阵残存的南辰神射手以及停泊在江的楼船的南辰gōng nǔ手仍然对撤退的龙川铁骑以一定程度的杀伤。

    不管怎么说,龙川铁骑在付出了重大伤亡之后,总算离开了云江江畔。

    随后,正在观战的司徒川下达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全军撤退。

    至此,这场惨烈的大战结束了。

    司徒川以六万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攻击部署在云江西岸的区区两万南辰步兵,却最终遭遇了失败。一场先前被司徒川和主要将领们认为唾手可得的胜利化为乌有。

    而起此刻,这场大战的胜利者――南辰主帅,镇北大将军东方济正站在高高的五重楼船的顶层甲板,眺望着远方正在快速离去司徒川的千军万马,他们的撤退和他们进攻一样秩序井然且迅疾如风,东方济不禁感慨司徒川无与伦的统军之才。

    虽然东方济赢了,但他依然觉得司徒川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可怕对手,想到自己已是风烛残年,而对手却是如此年轻,他那炯炯如炬的眼神透出了一抹苍凉。

    是的,年轻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它让一个人拥有了在失败成长所必需的时间。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甚至几十年之后,司徒川无疑将会变得更加可怕,前提是他能够活得足够长久。

    东方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缓缓歩下战船的舷梯,重新踏江岸,当近距离的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尸骸和汩汩的血泊以及尚在燃烧的熊熊烈焰,他的心百感交集。

    将士们看到自己的主帅,一齐振臂欢呼,欢呼声震天动地。

    但东方济的脸却看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

    “大将军,”副将孤松敬德来到东方济的面前,一脸得意之色,“司徒川失败了,他被我们打败了!”

    “不,”东方济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威严而又凝重,“司徒川的威胁并未解除,他只不过是撤退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大军在虎平渡留下了太多的尸体,此役证明大名鼎鼎的白袍司徒也并非不可战胜,大将军的却月阵真可谓是神来之笔!”孤松敬德由衷的赞叹道。

    “可惜却月阵仅仅是一个防御的阵型,而且有一个严重的局限。”

    “请大将军明示。”

    东方济颇为无奈地说道:“此阵为背水之阵,离不开大江大河,故而只有在特定的场合才能应用。而司徒川的铁甲骑兵却可以在云、静两州广袤的平原纵横驰骋,来去如风,而我们的骑兵数量太少,无法与之抗衡,这也是北伐之最大困局。”

    “骑兵确实是我们的短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么,请问大将军,接下来我们将如何对付白袍司徒?”

    “白袍司徒知道我的下一个目标是长门,他或许会退往长门,那里将会成为司徒川强大骑兵的另外一个坟场,我希望能够得到长天诸神的眷顾,尽快铲除这个北伐之路的最大阻碍。”

    孤松敬德显得更加兴奋,他捋了捋自己那有些凌乱的浓黑的山羊胡,那张颇具人气质的白皙的脸充满了对未来胜利的憧憬。“大将军运筹帷幄之,必将决胜千里之外。司徒川必然不会坐视长门的失陷,他将不得不和我们进行一场生死决战!”

    二人正谈话间,只见一位满身血污的身材魁伟的将军模样的人正步履艰辛的向着东方济走来,沿着甲胄边沿淌下的殷红的鲜血不断地滴在大战之后同样满是血污的地面。

    此人是统领第七阵的南辰大将关龙子云,此时的他已是伤痕累累,原本俊秀的脸已被烈焰熏黑,他的神情无冷峻,炯炯的目光透着坚毅与哀伤。他来到东方济面前,缓缓跪倒在地,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大将军,我……我的战阵被突破了,两千多人几乎全军覆没!我有罪,甘愿受罚!”

    东方济将关龙子云扶起,看着他那满是血污的脸,眼神写满了关爱,“这不怪你,你尽力了,我不会责罚你,”东方济叹了口气,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在场的诸将,目光重又落在关龙子云的脸,“你对抗的是整个东土最强大的骑兵――龙川铁骑,他们是司徒川横扫西凉、驰骋云州的致胜法宝,被他们攻破战阵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更何况经此一役,龙川骑兵也遭到了重创。”

    说完,东方济轻轻拍了拍关龙子云厚实的肩膀,再次转脸面对诸将,“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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