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失落,他怎么不带妹妹走呢?”赵佖说,“这些蝗虫,哪有什么情感可言呢?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看到的所谓情义都是假的,包括这个妹妹,也是假的。是吧,鸣心?”

    赵佶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身边的小女孩。

    她一步一跌,朝着赵佖的方向走过去,伸出手要抱:“赵佖哥哥。”

    “鸣心真乖。”赵佖笑眯眯地把她抱起来,捏捏她的脸蛋,“鸣心做得很好,真会哭,都哭累啦。回家给你吃桂花糕,要不要吃?”

    “赵佖哥哥吃了,我再吃。”

    “你这小机灵,比小滴还聪明呢!”

    “这是——”赵佶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佖大笑:“这只是个假象而已啊。”他笑得肩膀乱颤,绕着赵佶来回踱步,“可是弟弟呀,你知不知道——”他附在他耳边低声说:

    “你杀人啦。”

    赵佶一愣:“什么?”

    赵佖拨弄着赵佶鬓角的头发,头发一卷一卷地缠绕在他指尖。

    “我说,”赵佖说,“预谋行刺,你可知罪?”

    赵佶咬牙道:“你疯了吗?”

    赵佖道:“我不但没有疯,我还清醒得很呢,不信你听。”

    他将手放在耳边,“你听到车马的声音了吗?是来找你的哦,我的弟弟。”

    是真的。他看见一队车马黑压压地过来,虽不是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但是每一声都踏在心尖上,是刺痛和震颤的。

    “申王殿下,端王殿下——”

    火急火燎,字字惊心。

    “太后有旨,立刻回宫!”

    皇帝寝殿向来是春光明媚的地方,氤氲旖旎,叫人如醉如痴。哪怕是冬日的雪花, 一眼望出去,也与柳絮别无二致。

    一碗滋补的汤和一位美人,往往相得益彰。

    “皇上——”刘清菁柔媚尖锐的声音刮着赵煦的耳廓,她在剧烈的颤抖中昂起头,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声音太大,“你可扶着我点儿,臣妾没力气了,皇上。”

    赵煦道:“夫人你这身子骨,翩若轻鸿……朕这条游龙,撑得起大宋江山,难道还撑不起一个你么?”

    赵煦的眉毛稍微粗了些,正好掩盖了他五官略显柔弱的气质。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温温柔柔的,总是蕴着一汪水似的。虽然身为至高无上的帝王,然而他也不过二十三岁,是少年和青年的交界,鲜嫩美好和成熟交织着,按男人的角度来看颇有些不足,然而和同龄人相较,又已经超出了寻常的容貌。

    他是个好看的,而且深情的人。

    他看着刘清菁艳如桃花的脸庞。她的眼角噙着泪,柔美至极以至惊心动魄。

    他低下头吻她,吻得温柔而热烈。

    刘清菁觉得自己要化了。她浑身酥软,在欲念里坠落下去,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眼前的这个小皇帝,是光,是路,是大海,是她爱的人,是只爱她的人——他愿意叫她夫人,这是个专属的,唯一的称呼。

    窗外明月当空,窗台上美人如画。

    刘清菁忽然浑身一凛,伸手推开他,脸色煞白。

    赵煦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怎么了?”

    他很快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紧接着把刘清菁护在怀里,冷笑一声,转头对着门外道:“无常,你看够了没有?”

    刘清菁挣扎了一下,被赵煦牢牢按住。她蜷缩着,听着赵煦温热的心跳。

    大约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口有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传过来:“皇上屋里有动静,我怕有什么事情,便来附近看看。”

    “你出去吧。”赵煦道,“皇后有点不舒服。”

    无常道:“是。”

    动静大到连自己都能察觉,只能是故意的。一时之间兴致消减大半,赵煦把刘清菁的衣服整好,把她从窗台上抱下来。刘清菁腰酸腿软,一个趔趄跌在他怀里。

    “没事了,夫人。”赵煦轻拍她的背,“没事的。”

    刘清菁满脸通红,她咬着嘴唇,抱着他呜咽:“臣妾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也不是动物,大庭广众下也没羞没臊的,我是个人啊。平日里太后盯着也就罢了,皇上说这里不会有人来,结果却来了个无常,皇上是想防着谁啊?”

    她声音有些沙哑,伴随着巨大的羞耻,带有一种奇异的柔媚。

    赵煦自己也鼻子一酸。

    ——自由于他而言,本来就是太珍贵的东西。

    “朕这就叫她出去,夫人别哭了。无常,谁给你的胆子!你出去,三天之内不要让朕看见你,否则赐死!”

    无常犹豫着:“皇上,我不能不保护您。”

    “滚出去。不然朕死给你看。”赵煦干脆服软,反过来威胁。

    “是。”

    自己死无所谓,但是皇上不可以死了。无常是真的退下了。无常几步登上房顶,施展轻功,鞋尖一点,便跳跃至下一个房顶,渐渐地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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