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解释什么,但是想到刚才一给王初梨好好解释她就哭,他决定改变策略:夸她总没错吧?于是他脑子一转,一边挡着她挥过来的拳头,一边努力见缝插针,开口道:“你皮肤挺好的,真没长痘!”

    他是真心地夸赞,然而王初梨——自然是更加生气了。

    王初梨一巴掌呼他脸上的时候,他疑心自己得了脑震荡,一边谴责自己太过自信觉得这次不会说错话,又哀叹自己着了道了,然而还没等他运功抵挡,王初梨就一脚踢在他膝盖后面,他咣当一下跪倒在地,被一脚踩在肩膀上,整个人趴倒,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陆时萩费力地转过头:“你怎么——”

    王初梨道:“臭流氓!”

    陆时萩这才反应过来:“那也是没办——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他的应变能力重新回到他的脑子,“你打我吧,如果你实在生气的话,毕竟我们还要共处一室很久呢,气氛不能太僵硬,你怎么解气怎么来!”

    陆时萩的话实在很多,加上他声音动听,王初梨听着听着就消气了,可能也有脸的原因:他的五官非常精致,浓眉之下一双清澈如琉璃的桃花眼,长睫毛投下三分的阴影,瞳孔中是流水一般的含情脉脉,一直汪到了底下的卧蚕里。他的眉梢眼角都蕴含笑意,高鼻梁下的嘴唇形状如弓,他的脸型很好,小而瘦,到了下巴就往里微收,是聚拢的样子——真是天生的美男子,摆在常人之中就宛如平地里拔起一座高峰,想不被注意都难,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温柔又和善,因此即使是让他扮小贩,也是个漂亮小贩,桂花糕还能多卖几块。

    “你知道吗,我真想打死——”王初梨越打越轻,终于打得累了,也觉得没劲了,于是走到一边,靠着墙坐下来,抱着膝盖发呆。

    陆时萩道:“你不生气了?”

    王初梨拉下脸道:“我累了。”

    陆时萩有点悻悻然,于是他找了最近的一块墙,就地坐下,柔声道:“累就休息吧。”

    他这么一说,王初梨反而不乐意了,硬是要找点话来讲。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陆时萩,萩是草字头,下面一个秋天的秋。是‘水居知石鱼波,山居千章之萩’。我从小没有爸妈,是在河边被爷爷捡到的,爷爷不希望我再掉回水里,所以姓陆,陆地的陆。萩是一种花的名字,但是很少用,只是个不知名的小花……”陆时萩絮絮地说着,“你是王初梨吧?我听过你的名字,可比我的好多啦。”

    王初梨嗤地笑了一声:“你的话好多,问个名字,讲了这么大一堆!”

    陆时萩道:“申王殿下吩咐过,不许惹你不高兴,我要让你高兴,首先就得让我自己高兴起来,说话能让我高兴,所以我会说很多。”

    王初梨抬头,托腮歪头看他:“这样吗?要让我高兴,首先你要说实话。反正也不打算让我出去了,我想知道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王初梨生得美,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如果生得美,而没有什么本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危险的,向来对女性的恶意都是很大的;而如果地位过于高贵,也不大好,从小要学习诗书礼乐不说,作为大家闺秀十几年不能踏出家门,成年就要被许配给别人,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而像她这样,家庭属于“暴发户”性质的,倒是最大程度地保留了人的本性和享乐能力,成长成什么样全看先天的性格,她不是什么坏人,顺着自己的想法做事,既天真又快活,还被哥哥宠着,别人觊觎着,又不敢动她,可以说是被许多人羡慕了。

    她这样看着陆时萩,陆时萩是无法拒绝的。

    陆时萩倒是正视了她的目光,他饶有兴味地微笑着,点头道:“好。”

    王初梨道:“我想起来,你的桂花糕挺好吃的。你身上还有桂花糕味儿呢。你专门学过吗?”

    有人夸自己,而且有聊天的意愿,陆时萩觉得很高兴,跳起来,小狗似的迈着小碎步蹦来蹦去:“是吗!我家里的厨师也说,这桂花糕可是他的祖传绝活,我躲起来看了半天,才成功偷师。”

    “厨师?”王初梨道。

    “对呀,厨师。”陆时萩笑道:“给申王殿下干这种卖命的活,还不得吃点儿好的?”

    “你不是杀手吗?”

    “我是呀,但你也可以喊我刺史大人,虚职而已,这不矛盾。杀手不都是无名无分的,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白天也穿着夜行衣?不是的。他们之所以悄无声息的,是因为他们总是有另一个身份,有时候是小贩,有时候是私塾先生,有时候是茶馆老板……在平时,他们和普通人无异,而‘普通人’是最没有区别的一个群体,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了。比如现在,你我都是一个地牢里的囚犯,在别人看来,你和我的身份也是一样的。你饿了吗?饭还有点儿热,要不要吃一点?”

    王初梨道:“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为什么投靠赵佖呢?他是个疯子,心狠手辣,现在把你也关进来了,可你好像并不恨他。”

    陆时萩笑了笑,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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