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吓了一跳。

    另一个狱卒浑身战栗,将他的伙伴连同头一起拖出去。

    此人抚摸刀背,心满意足地微笑了:“太久了,太久了,我太久没有碰过刀了——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他突然抬头看着上面,眼神锐利,迅速地、一个个一个寻找着,突然对上赵佶的目光。赵佶一惊,霎时间脑内一片电光石火,记忆的抽屉打开了,往回翻了好几年,就差一点就抵达真相了,差一点——

    这个人他见过的!

    门还未完全关上,王烈枫还在出神地望着门口。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此人骤然脸色一变,举刀朝他砍来,往他眼睛处挥落。

    赵佶喊道:“小心!”

    赵佶喊的时候,王烈枫往后一仰,刀落了个空,此人顺势朝地一点,掠起身子,遽然窜上天,几乎要窜到赵佶的眼前,虽还未到这样的高度,赵佶已是吓得吓得连连后退,他惜命。小个子嘲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他的杀气直指王烈枫,如果突然扭过来想杀你的话,是要耗费非常大的精力的!”

    此人从天而降的时候,王烈枫鬓角的头发被这一阵风带得飞扬起来,他左脚后退半步,右手举刀,左手一顶一格,当的一响,在昏暗的光线中,人们看得见两把刀之间火花四溅,王烈枫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记重击,随后立刻冲步一刺,直击要害。

    “刺”是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对于别人是这样,对于自己也是如此。刺出去而没有收回来,动作黏滞住,手臂往下就会露出破绽,之后处处受制于人。王烈枫用刀的时间不多,对刀的熟悉程度且不如对手,然而道理基本都懂,因此在对手试图砍往他腰间的时候,他意识到此时不太妙了。

    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突然伸左手将刀一掰为二,一半抵挡住砍来的那一击,一半握在手里,上崩下砸,里撩外滑,遇攻击便抽出一半的刀,另一半滑过去,穿过肋骨,直击腰肢,虚实莫测,变化万千——

    对手面对这样奇异的招式,也是觉得平生罕见,一时之间愣住,等到要躲的时候闪避不及,他伸手一挡,手臂被划伤,血喷出来,他往后一翻,立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王烈枫把半柄刀丢在地上,抬头看他。他的手掌心被扎出好几个小而深的伤口,血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太险了。赵佶觉得头皮发炸,心跳如雷,恨不得现在就跑掉。

    局势似乎发生了变化,气氛也有一丝微妙。狱长静静地站在中间,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有铁甲阻隔着,看不见他的表情。

    此人站在原地盯着王烈枫,开口道:“这个刀法……你姓王,是不是?”

    王烈枫道:“正是。”

    “果然!这一记‘折箭’刀法,我几十年前见过,也只有王舜臣王副将,才能想得出来!那,你是王舜臣的——”

    王烈枫点头道:“王舜臣是我的父亲,刘大人。”

    赵佶反复念叨着他的姓:“刘大人,刘大人……我知道了!”

    旁边的人问他:“这个刘大人是谁呀?他从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也不爱和我们说话。”

    啊,他终于想起来了。

    赵佶道:“前朝重臣刘安世。说是前朝,也就是十几年之前吧。”

    “刘安世?我听过他的名字,他可是有名的忠臣啊。”

    忽然,狱长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赵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他是在问王烈枫他们。

    王烈枫抬头,冷笑道:“我在说,我认识他——认识他更好啊,免得他受更多的苦!”

    刘安世一听此话,亦是一惊。

    霎时间,王烈枫一步突进至他跟前,蓦地伸手,运指如风,朝着他全身几处要穴疾点!他的劲道之大,常人被点中大穴的人绝非一段时间不能动弹,而是直接穴道被贯穿,点了死穴一般废了,死了,不可逆转不可还原了!

    刘安世骤然受到偷袭,内力尚运起到一半,一时应变不及,穴道猛然受制,刀跌落在地!他吃惊于王烈枫的速度之快,力量之猛,快得叫人呼吸不能,登时心中一沉,一面运功破穴,一面怒道:“你!”

    王烈枫没有回答,冲他一笑,电光火石之间又一口气封了刘安世全身上下十几处穴道,这加起来十几二十处的穴道瞬间被封,哪怕是神仙都禁受不住,刘安世顿时失去重心,跪倒在地,瞪着他——

    王烈枫向前倾着身体,道:“没有伤到你吧?刘大人。”

    刘安世道:“你要干什么?”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别!”

    王烈枫捡起他的刀,朝着稍微松懈的狱长猛冲过去!

    如同一张巨弓射出锐不可当的一支箭,他的人已成为这支箭的一部分,直刺过去,浑身上下锋芒汇聚,杀气一时无两,不但要贯穿了眼前的狱长,更像是要贯穿这高墙,要冲破这座牢似的。

    刘安世功夫了得,因此破穴的速度很快。

    他知道王烈枫准备试探狱长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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