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用手扒去母亲背上的泥土。

    “没事,娘只是不小心绊倒了。”

    妇人宽慰着儿子,旋即瞅了瞅绑在胸前的幼儿,见幼儿安然无恙,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但不知为何,她眼中忽然落下了眼泪。

    “娘,你怎么哭了?是摔疼了么?孩儿替你揉一揉……”

    “不是,娘不疼,娘只是……只是……”

    语气哽咽着,妇人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把将面前的儿子抱在怀中。

    远远看到这一幕,静女怯怯说道:“少主,她好可怜。……我们不帮帮她么?”

    “……”赵虞一言不发。

    确实,他很同情那名妇人,尽管那么妇人长得并不那么好看,但她此刻搂着两个儿子无助啜泣的模样,让赵虞看了亦颇为难受。

    但他不知是否应该上去帮忙,或者让张季、曹安去帮忙。

    客观地说,他不应该上前帮忙,这边有不下数百名难民,像背着土筐摔倒在地这种事,对于这些难民来说司空见惯,监工们大多不会去管,而那些难民也从未奢求过监工会帮一把他们,最多只是难民之间的互帮互助而已。

    就连这些难民彼此都已习惯的小事,倘若赵虞小题大做地上前帮忙,他担心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要知道,他是乡侯府的二公子,附近他乡侯府的卫士们,都时不时地关注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难免会影响这些担任监工之职的卫士们的判断。

    这不,负责监视这边难民的卫士郑罗,此刻便走到了那妇人身前,较为和善地问道:“怎么回事?”

    见监工询问,那妇人吓了一跳,慌乱地抹了抹眼泪,不顾脸蛋被泥灰与眼泪弄得一塌糊涂,勉强挤出几分笑容解释道:“没事,没事,只是贱妇不小心绊倒了。”

    郑罗犹豫了一下,问道:“能起来么?要不去歇歇?”

    不得不说,就郑罗此刻肩负的监工职责来说,他根本不会、也不能说出这番话,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或者干脆说,他之所以会走到这边来查探这名妇人的情况,那只是因为他注意到了赵虞对这名妇人的关注。

    但显然他的关切此刻却起到了反效果,只见那名妇人在听到郑罗的话,面色惊慌地说道:“郑头,贱妇不碍事的,贱妇还有的是力气,您千万不要把我赶走……”

    “呃……”

    郑罗张了张嘴,他下意思地看了眼赵虞所在的位置。

    尽管隔着较远,但他仍能感觉到,那位二公子神色不渝。

    『那个蠢材,想补救先前犯下的错误,也不是这种方式。』

    张季暗暗摇头,在看一眼赵虞后,走向郑罗,走到半途喊道:“郑罗,你过来一下,有事找你。”

    “哦,好。”

    听到张季的呼喊,郑罗自然无暇兼顾那名妇人,嘱咐一句“下次小心些”后,便走到了张季面前,问道:“张哥,什么事?”

    “你干嘛呢?”张季没好气地问道。

    “我……我没做什么啊。”郑罗语气飘忽地说道。

    见此,张季翻了翻白眼,伸手搂住郑罗的脖子,低声对他说道:“小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发现二公子对那名妇人挺关注的,对么?……别多事,你是这里的监工,你的职责是监视在场的所有难民,而不是帮其中一个妇人,你帮了她,那其他几百个难民你要不要也帮一把?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收起你的小心思,想讨好二公子也不是以这种方式。……我告诉也无妨,二公子确实有些同情那妇人,但二公子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这边这么多人,你单单帮她一个,其他人怎么看?老实点回自己的岗位去!”

    被张季拆穿了心思,郑罗讪笑离开了。

    摇摇头看着郑罗走远,张季这才走回赵虞身边,抱拳说道:“二公子,卑职已经教训过郑罗那小子了。”

    赵虞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对比张季与郑罗,到底还是张季考虑问题更加全面,不愧是鲁阳乡侯从府内众多卫士从挑选出来伴随赵虞左右的两名卫士之一。

    在得到张季的警告后,郑罗果然不敢再靠近那名妇女,也不敢再提供什么帮助,而那名妇人,也如赵虞所想的那般坚强,尽管方才啜泣过,但哭过之后,她依旧咬着牙背起了装满土的竹筐。

    此时赵虞对静女说道:“她不需要额外的帮助,且我等也无法给予她长久的帮助。……这样就可以了。”

    静女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铛铛铛,铛铛铛。”

    远处在郑乡的村口,传来了一阵金属敲击声,似战场上的击钲声似的。

    听到这声音,原本还显得死气沉沉的众多难民们,忽然欢呼起来,只见他们或飞快地从渠坑里爬出来,或丢下背上的土筐,朝着村口飞奔而去。

    “村口放粮了。”张季简洁地解释道。

    赵虞微微点了点头,忽然见到那名妇人怀抱一个孩童、牵着一个孩童从远处疾步走来,尽管她的身上到处是泥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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