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城隍明鉴,那囚禁的女子非我所为,乃是麾下那些绿林客挨不住寂寞才掳来泄。”

    一旁,判官不屑冷哼:“修道修世,不以德行为主,反而集结凡间武者,又约束,他们犯下之罪,自然也会落到你头上。”

    周围,数名阴差脸色阴霾左右退开,一道戴斗笠遮掩容貌的高瘦身形一摇一晃飘来。

    方轻德余光看了一眼,魂魄都在荡漾,急忙磕头。

    “城隍、判官明鉴,他们不算我麾下。”

    “哦?”

    意味不明的一声,让下方的修士颤栗,耳中只听好似翻书的声响,脸微微抬起一点,余光看去,长案上,一簿法光闪烁,方轻德大抵能猜出,那就是城隍的善恶功德簿。

    片刻,城隍抬起头:“你是祈火教之徒,所做之恶该是放到上面之人,你告诉本城隍,祈火教所在何地!”

    话到这里,顿了一下,补充道:“放心,你现是阴魂,又在城隍威法之内,你身上的禁制不会起作用。”

    连这个都知道?

    那为什么不知道我教所在……也对,一地城隍,稽查一地之事,我圣教又不在这里。

    可…..说还是不说?

    方轻德犹豫的看着上方城隍,看到徘徊游荡不远的轮回阴鬼,紧咬的牙关一松,陡然额头触地。

    “启禀城隍,祈火教在怀义州瀛石山,圣火明尊是我……”

    话突然停下,方轻德浑身抖,传来灼痛,猛地抬起头,四周景物扭曲、破碎,黑夜的颜色重新进入眸底,一头老驴、一个书生,一只蛤蟆站立不远。

    “你…..你们…..呃…..”

    猛地一拉衣襟,露出胸口,上面五火球放出明亮渐渐照亮周围,方轻德摇摇晃晃退开两步,凄厉惨叫,看到对面的书生,忍不住大喊:“救我…..”

    然后…..嘭的一声,血雾爆开,一团团血糊糊的内脏、碎肉四溅飞开,打在附近树躯缓缓落下,有的直接挂在了树梢。

    “这…..不算我杀的吧?”

    垂下遮脸的宽袖,6良生撤去法术,手指一弹,一片快至鞋尖的血肉飞开,转身将画架,以及上面那幅《城隍审案》收起,一起放入书架。

    “现在知道他们地方在那里了,为那人修为应该很高,师父有什么对策?”

    蛤蟆道人看了看一地的残骸,吞咽了一下,收回目光,挺着白花花的肚子,走回书架垂下的绳子,一边爬,一边说道:

    “要是修为高深,对付不了,偷偷把为师的东西拿回来就走……你这烂好人,这次怎么不帮他入土为安了?”

    “我最不喜欺负女人的男人,不像个人。”

    6良生骑上老驴,拔开葫芦,灌了一口酒,促着老驴往前去:“也就没必要像人那样入土为安。”

    “你是以你爹为标准。”

    “哈哈!”

    书生笑了起来,回过头看去敞开的隔间一眼,又回过头,轻轻仰躺下去,望着繁密树枝从视野中划过。

    “也不全是,师父也在其中啊。”

    蛤蟆道人环抱双蹼,偏去脸,望去林间夜色,黑暗里有村庄隐约的灯火映在眸底。

    半响才说。

    “老夫…..才不留恋男女之情。”

    夜色随着时间过去,变得深邃,远来的战马亢鸣长嘶,驻蹄山崖人立而起。

    唏律律——

    马背上,杨素短须在风里抚动,他眯起眼望去清冷月色里一片片林野,仿佛能看到常人无法触及的东西。

    片刻,一拽缰绳,转去方向。

    “驾!”

    背负一柄长剑,纵马去往山下。

    ……

    出长安地界,向东南至怀义州,夏雨延绵两天,连续赶路两天,6良生都感到浑身都是水汽,湿漉漉的极为不舒服。

    这两天,老驴像是得了病,一蹶不振,不吃不喝,不停的放屁,极其难闻,让蛤蟆道人不得不从小隔间里出来,趴在徒弟肩头。

    路过一个官道附近村镇,村里倒是有家客栈,可惜已至深夜,掌柜和伙计也大多都睡下了,叫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明日一早,向店家买些草料给它,看吃不吃。”

    照看过匍匐地上的老驴,6良生随意洒开檐下灰尘,就着一根劈开的柴禾,当做枕头躺下。

    “今晚就凑合在檐下休息了。”

    人在外,风餐露宿也是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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