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只是略一怔忪,便略过了心头这丝异样,继续对宋游鱼说起了段家的案子。

    “段余勇此人,也可当真说是富贵险中求,不知宋姑娘你有否听说过,韩苍南这人?”

    宋游鱼略一回忆,便记起这名字正是早先国库失银案发时的财库小吏。

    她刚想张口,却突然想起案发之时,这壳子还是个痴傻疯癫之人,于是黯然摇头道:

    “鱼儿疯傻多年,除去宋家上下,旁的一概不知,请侯爷莫要再试探鱼儿。”

    施言墨见她如此,也只好放缓了声调:“本侯并无试探之意,只是若宋姑娘不知,那便要从头说起了。”

    施言墨接下来解释的,与宋游鱼一贯知道的并无区别。

    两年前的秋天,大齐北疆战事告急,言子归临危受命,从安庆手里领了虎符前去支援,小胜告捷之后,又传来粮草不足的消息。

    当时的兵部主事,已经是长公主一派的颜家,并不敢耽搁分毫,立刻请命开库拨银采买。

    这时众人才发现国库中的储银,竟有三分之一,大约三十万两已经被调换了铅芯假锭。

    朝野上下惊怒交加,纷纷要求严查。

    结果除去下狱了一众官员之外,却并没有查到银钱究竟流向何方,安庆那时因为担心言子归安危,干脆自己出了三年爵俸,共六万两银交于颜家。

    虽说她的三年爵俸比起国库失银乃是小巫见大巫,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绝非如此。

    十两银已够齐京小康之家一年花销,丞相年俸才不过五千两,安庆舍得拿出如此大笔钱财,那国库贪墨不是她又能是谁?

    朝中众人皆道是她心虚才如此慷慨,只是无凭无据,也只能说说而已。

    说到这里,施言墨长睫半敛,喜怒莫辨道:“当日可笑本侯也信了如此无稽之谈。”

    宋游鱼如今却已经看开,并不在意:“长公主待言将军如亲弟,旁人难以理解,倒也不足为奇。”

    施言墨表情微动,抬头看向她,“世人皆知言将军与长公主关系并不清白,为何宋姑娘你……”

    宋游鱼的嘴角抽了抽,“鱼儿还以为侯爷是正人君子,分得清是非黑白,没想到也只是听信谣言之辈?”

    不等施言墨为自己申辩,她又笑道:“侯爷你猜,今日你我泛舟于此,明日这齐京之内,又该有多少传言?他们会不会相信你我之间清清白白?”

    “世人皆传便是真?侯爷莫要说笑了。若真是如此,那还要大理寺御史台作甚?”

    被宋游鱼一顿抢白下来,施言墨却意外的并不难堪,他甚至还点了点头。

    “宋姑娘言之有理。只是当初流言甚广,本侯愚钝,并未深思,不及姑娘慧眼。”

    “不过今夜之事,请姑娘放心,如今京中人人皆知你我不日大婚,保管不会有人去姑娘面前嚼舌。”

    宋游鱼几乎要翻白眼,施言墨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了,说事情就好好说事情,干嘛非要一遍遍提醒她两人就要成婚?!

    见宋游鱼不再说话,施言墨这才把后面的事情继续说了下去。

    韩苍南下狱不久便死于非命,只是当时他的死并未引起注意。

    因为与他同监的其余几名小吏,也纷纷相继自杀。大理寺以为他们是畏刑自杀,且又认定了是安庆所为,干脆匆匆结案。

    直至这次查段余勇时,才偶然发现,原来多年前段余勇与韩苍南,竟有书院的同窗之谊。

    经种种查证,段家发迹只在最近二十年,早年也是落魄贫寒。

    段余勇曾考了数年的科举,却每每不得上榜,于是便想学人贩售货物盈利,只是他运气不好,连接几年都亏得血本无归,甚至欠下大笔银债,在京中欲投河之时却被韩苍南巧遇。

    韩苍南本意只是要借他一笔银钱助他离京脱困,却不知为何鬼迷心窍,被说服了从财库中盗取了纹银百两助他做生意。

    也许是财库中的银子自带宝气,这一次段余勇的生意总算做起来了。

    不光在两年之内填补上了当初的空缺,而且越做越大,十年里一直做到了京中首屈一指的首饰铺子。

    有了钱,自然便想有地位。他自家的妹子跟了宋仁安又有了诰命头衔,段余勇便觉得可以运作一番。

    只是屡试不中,他又膝下无儿,倒没有想过要做官,而是想要做个皇商。

    只可惜能做皇商的无一不是几代经营,哪里是他一个外地人想做便可以做的。

    在这个过程里,他周周转转的认识了数名“贵人”,对方许诺只要他能供众人上下打点,一个皇商自然不难。

    段余勇自然是不吝惜银钱的,只是到了后来,他发现以他数万的家产,竟然也支撑不住如此开销。

    最后,他既拿不出银子,又不忍已经花出去的打了水漂,于是便又想到了韩苍南这里。

    倒是可怜韩苍南当初好心一场,反被拿住了把柄,道是若他不干,那也没什么好怕的,大家一起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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