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秀士骤然反应过来,暗骂孙止戈这小子不地道,居然一个人溜了,也不打声招呼!

    他见孙振邦眼冒红光,一副见谁咬谁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怵。这已经完全上升到报仇雪恨的地步,不再是撒撒气那么简单的事了。

    中年秀士愿意做出气筒,可并不代表他愿意当靶子,让人暴揍一顿。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中年秀士想的很美好,但现实却太过骨感。

    他那边刚刚迈出第一步,孙振邦就已经盯上他了。

    “说实话,我很不痛快,很想发泄一通。若是好朋友,就不要走,留下了陪我!”

    孙振邦的话,让中年秀士倍感无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对不起朋友。留,又对不起自己。

    孙振邦捧着小茶壶,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吼道:“来人!备宴,老子和这货不醉不归!”

    中年秀士双眼一亮,原来不是拼命!拼酒?我还惧你不成!

    这一夜,两人准备不醉不归!但是,至于是发泄,还是庆祝,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两者都有!

    ——————

    齐平谷道依旧静谧非常,尤其是在这个时刻。

    此刻,倦怠的太阳燃尽最后一丝余晖,跌落于千山之外。大地余温散尽,再次泛起了寒意。

    杨振一行人经过一天的奔波,终于来到了齐平北门外。靖州城尽管繁华热闹,但杨振依然觉得住在齐平舒服。或许,因为这里是根。

    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到侯府,温养温养自己的五脏庙。

    然而,现实远没有想的那般美好。

    因为,老和尚戒嗔却犯了癔症。十年未归,或许因为缅怀,亦或许因为好奇,他非要亲自量一量城门到侯府的距离。

    舒舒服服的车不愿坐,非要拿脚量。这老和尚的心情,杨振一时之间难以理解。若说近乡情怯,可他老人家就在靖州,相当于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哪比得了自己,远在云州。即使梦回故里,也看不清脚下的路。

    不过,杨振倒是愿意陪老和尚四处走走。常言道:人老多情。万一老和尚触景生情,他好伺机蛊惑,让老和尚还俗。

    当然,杨振也明白自己大多是一厢情愿。但是,若不去试试,他总是有些不安心。也只有努力过后,才会知道有没有意外。

    毕竟,意外不是等来的,而是拼出来的。

    祖孙二人并肩而行,如今的县前街,远胜年前,买卖店铺几乎全部开张。

    老和尚每经过一家门口都会驻足片刻,双手合十,大念“阿弥陀佛”。

    这些店铺的掌柜与伙计们都是年后才来的,自然不认识老和尚。但是,没人不认识小侯爷杨振。

    在齐平,杨振几乎被神化,虽然还没到挂像焚香,日夜膜拜的地步。但家喻户晓,耳熟能详还是有的。

    老和尚这一番举动,彻底引发了误会。他们都以为小侯爷杨振带老和尚前来化缘,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结果,让杨振大感为难。起初,他还耐着性子解释。及至后来,完全麻木。

    在踏进承平巷的一刹那,杨振如释重负。更为确切的说,是心中的压抑为之一轻,但身体上却不堪重负。

    因为,杨振的脖子上,两只胳膊上,甚至是脑袋上,都挂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丝绢绸布,葱姜蒜芥,以及油盐酱醋……

    除了银子,无所不有!

    杨振恨恨的盯着老和尚的秃脑袋,几乎抓狂。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个老和尚还俗。否则,自己将痛不欲生。

    “呔!老和尚,这里不是破烂市,速速退去!”

    侯府门外,四大金刚显然没有认出老和尚就是老侯爷,毕竟相隔十年了。至于杨振就更别提了,完全就一货架子。若非为了方便看路,估计连那两个窟窿都不会留。

    老和尚止住了脚步,双眼朦胧,无比缅怀。

    杨振存心报复,假装没看见,径直撞了上去。

    砰!

    杨振的脑门撞在了老和尚的后脑勺上!最硬的头盖骨和最软的后脑勺较劲,那结果可想而知。

    更何况,老和尚后脑勺光秃秃的,除了骨头就是肉。

    老和尚向前冲了几步,揉了揉后脑勺,含着眼泪斥责道:“孙子,你诚心的是不?”

    “岂敢,岂敢!完全没看见!”

    杨振岂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一口咬定是被东西挡了视线。

    老和尚看了看那两个黑窟窿,确实影响视线。但他还是不相信杨振,因为,杨振是什么货色,他早就看透了。这孙子,猴坏猴坏的!

    这祖孙俩一吵吵,那四大金刚听出来了,那老和尚是老侯爷,那货架子是小侯爷。

    四大金刚心中有些好奇,这爷俩这是去打劫了?还去破烂市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四大金刚看着老和尚,五味陈杂。好好的侯爷不做,非要跑去当和尚,这几年可把他们坑苦了。要说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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