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爷因为顾忌杨振,便收起了心中的小觑,谨慎以待。于是,他紧走几步,推金山倒玉柱,直接跪在堂下,恭声道:“草民拜见县令大人。”

    徐县令见状,微微皱眉,夏三爷居然跪的如此干脆,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符合他的预设。

    若是夏三爷的态度如往常般傲慢,徐县令倒不疑有他。但如今,事近异常则为妖!一时间,徐县令有些犹疑不定,心中便多了一丝戒惧。

    数息之后,徐县令恢复了镇定。毕竟,无论夏三爷有何谋划,他都必须接招,不能逃避。

    徐县令冷冷的看着夏三爷,停了数息,森然道:

    “夏三,你来看,这托盘中的三件物品,你可认得?”

    夏三爷视线投向托盘,心里顿时一揪。这三件物品,他自然认得,而且熟知能详。

    这三种物件本是一套,因为太过伤天害理,几乎人人喊打。因此,夏三爷对这东西向来管控极严。

    每每卖出去一套,夏三爷都会派人摸清底细,一一熟记在心。以防日后出现问题,能够及时追回。

    而这一套被官府缴获,而他却一无所知。显然,并不是正常路数。

    刹那间,夏三爷便明白过来,这一定是夏大少所为。一定是这小子趁他不备,偷偷顺走了一套。然后,转手卖出。

    夏三爷心中暗恨,家贼难防,这坑爹的小子。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么危险的东西,却直接把他撒放到城里,当真是少见识,朽木不可雕也。

    夏三爷禁不住想,此时他的密室想必已经被人翻个底朝天。所幸,他有先见之明,把这些东西都全部转移到了新地方。

    事到如今,他只有把自己彻底摘干净,才能谋划其他。否则,纸上谈兵,终是虚妄。

    刹那间,夏三爷做出决定,绝不能做飞蛾扑火之举。至于夏大少那小子,就自求多福。

    想及此处,夏三爷对着托盘上的三个物件,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时而点头,时而皱眉,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最终,夏三爷装作赧然一笑,摇头叹息道:

    “大人,恕草民才疏学浅。这小布包芳香馥郁的,虽说跟香囊差不多,但却不一定是。至于这个,像是狗皮膏药,却又不是。至于这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液体,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却知道它肯定不能喝。否则,我必定认识。”

    夏三爷这一番话,虽然模棱两可,但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若非徐县令本就心存狐疑,或许直接就被夏三爷蛊惑了。毕竟,这货装的实在太像了。

    杨振心明眼亮,将夏三爷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剑眉一挑,这夏三爷果真能说会道。

    不过,杨振并未放在心上。若论嘴炮,除了佛圣,他自认不逊任何人。当然,这要看杨振有没有心情去嘴炮。

    “夏三,据你儿夏大少所供,这托盘上的三个物件,皆来自于你。本官劝你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徐县令有些气不顺,骤然冷哼道。

    夏三爷闻言,顿时一激灵。当然,这并非吓得,而是气的,被夏大少气的。

    “大人,此言差矣!草民连这是何物都不知道,为何说来自于我!”

    夏三爷咬紧牙关,死不认账。毕竟,若没有实证,单凭两张嘴,无法取信于人,也就定不了他的罪。

    “大人,对于那小瓶子里的液体,我曾经有过耳闻,叫什么……忘了。不过,却知道它有个妙用。只要喝上一口,那是有问必答。而且,直抒胸臆。要不,咱试试?”

    徐县令听了杨振的话,一时有些懵。思索片刻,恍然大悟。这小侯爷玩斜的上瘾了,太腹黑了。

    不过,徐县令乐得如此。对付这种死不认罪的人,就得来点斜的。

    “那就是试试!”

    他也很期待,这玩意喝下去究竟会有啥反应。

    说实话,杨振也不知道会有啥反应。他之所以如此说,一是想恐吓夏三爷,而是真的想见识见识。

    不知者无畏,知之者深恐。

    杨振和徐县令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夏三爷却门清。这迷神液虽说没有杨振说的那般神奇,但喝下去,终究会精神恍惚。

    如此一来,没有了戒惧,或许有问必答,也未可知。

    因此,别人喝得,他喝不得,至少现在他不能喝。

    “大人,这可是不得,万一有毒,岂不草菅人命!”

    杨振微微一笑,道:

    “夏三爷放心,我有药包解百毒。就是你真死了,那也只能说你命该如此。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不悔过,神灵不佑啊!”

    封建年代的人,都很迷信。尤其是夏三爷这种怕死之人,更信命。因此,他听了杨振的话,顿时觉得脖颈子冒凉气。

    杨振摸了摸下巴颏,感觉火候还差点,还得浇点儿油。

    “夏三爷,别害怕。人总有一死,只是早晚而已。难道,你亏心事做多了,怕死后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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