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镇和杨振虽然初次见面,却如夙命相逢,对彼此选择了毫不保留的信任。

    纵使年龄相差一倍有余,却丝毫没有代沟,相谈甚欢。

    半生遇知己,蜇人感兴深。

    更何况,祁总镇已经年近半百,因此心潮起伏,辗转反侧。

    杨振固然心境平和,但见祁总镇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和他聊了起来。

    他们一如阔别多年的老友,许久都没有说过话一般。此时打开了话匣子,便再也刹不住车。两人越说越兴奋,以致睡意全无。

    躺在榻上说话,并不是那么舒服。于是,两人重新回到书房,秉烛夜谈。

    祁总镇忠心为国,为操演军阵之事而郁郁寡欢。杨振深受感触,便在脑海中遴选出八副绝妙的军阵图,一一画了出来,并做了详细的讲解和批注。

    祁总镇看罢,如获至宝,赞不绝口。他见杨振一挥而就的样子,绝对干货很多。他很想把杨振的干货全部掏空,但他也明白贪多嚼不烂。单单这八幅阵图,他想要完全吃透,至少也需要三五年,甚至十年的工夫。

    在倾注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流逝的总是很快。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杨振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径直走出门去。

    至于祁总镇,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军阵图上,并没有注意到杨振。因此,杨振也就没有去打扰,静悄悄的走了。

    现在他要去跟林东家汇合,用过早餐之后便有可能直接出发赶路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找到赤丹子。

    赤丹子昨天趴在帅台上呼呼大睡,并没有人去惊动他。显然,在这祁阳关中他并不受待见,都对他视而不见,敬而远之。毕竟,他贸然闯关,打伤兵卒,可以说把这里的兵卒们得罪了个遍。

    赤丹子一觉睡到大半夜,才翻身爬了起来,若不是因为身体需求,或许他还醒不了。

    三更半夜,关城里静悄悄的,除了城墙上的哨兵之外,都已沉睡在梦魇中。

    赤丹子如同幽魂一般,在关城里四处乱撞,本想找点吃的东西垫垫肚子,再弄点水喝。奈何,他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若非知道杨振在这里,他早就开始叫喊了,又岂会这么老实。

    若不是一个起夜的老马夫收留了他,估计他会饿晕在寻找的路上。

    结果,老马夫很后悔,很无力。

    赤丹子进门后,吃了些东西,喝了一小半缸水,然后倒头便睡,鼾声如雷。

    老马夫上了年纪,本就睡得轻,有一点响动便会醒来。现在,他被鼾声弄的心烦意乱,更何况睡觉了。

    老马夫看了一眼赤丹子,摇头叹息一声,出了房门。如今,他只能躲得远远的,才会感觉到轻松些。

    ……

    杨振准备寻找赤丹子,但是关城内房间这么多,不知从何处找起。而且,他出来的早了一些,兵卒们还没有出操。即使他想询问,也找不到人。

    陡然间,发现马棚中有一人,似乎在跟卷毛狮子黑大眼瞪小眼。

    杨振剑眉微扬,径直走了过去。本以为是哪个不识趣儿的兵卒,待他走到近前,不仅莞尔一笑。

    原来是一位老马夫,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拎着毛刷,站在卷毛狮子黑身旁。显然,这老马夫见卷毛狮子黑浑身是土,想要给刷洗刷洗。

    事实确如杨振所想,老马夫养了一辈子马,当然能看出优劣。昨天并没有细看,刚才仔细打量卷毛狮子黑,便知这是一匹绝世宝马。

    这样一匹宝马,却浑身脏兮兮的,老马夫有些于心不忍。因此才打了一桶水,想要给卷毛狮子黑刷洗刷洗。

    结果,老马夫大为诧异,这卷毛狮子黑居然把他当贼一样防,根本不让靠近。

    好心当成驴肝肺。

    老马夫自认为还没有伺候不了的马,因此犯了倔脾气,非要跟卷毛狮子黑较较真。

    恰值此刻,杨振走了过来,拍了拍卷毛狮子黑的大脑袋,笑道:“你这蠢货,没见自己脏成这样,这老人家好心给你洗澡,你却摆出这副嘴脸,当真是不分好歹。”

    卷毛狮子黑打了两声响鼻,回头往身上看去,陡然发现自身乌黑锃亮的毛发全部变成了土黄色,不由得冲着老马夫直点头。

    老马夫颇为懊恼,要是早知道卷毛狮子黑听得懂人话,他又何必跟它干瞪眼。

    杨振笑了笑,道:“老人家,您受累。再向您打听一下,有个身高两米多的红脑袋大汉,你可见过?”

    老马夫愣了一下,道:“当然见过。那红脑袋大汉,想必依旧在老夫房间里睡得正香。”

    说完,老马夫兀自摇了摇头,向着卷毛狮子黑走去。

    杨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必定是赤丹子鸠占鹊巢,鼾声如雷,让这老人家无法安寝,才这么早出来喂马。

    杨振忽然觉得很有必要把赤丹子带在身边,好好教教他最基本的东西。不需要他老于世故,只要不再令人厌恶就好。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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