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评判事物的眼光,总是借助于历史教训与个人经验。但更多的人从不去思考,而是人云亦云。

    譬如对毒,人们总是闻之色变,甚至毛骨悚然。

    而老爷子痴迷毒道,终日与毒为伍,这在世人眼中无异于特立独行。

    因此,人们对老爷子避之唯恐不及。即使是老爷子两个亲孙子,对他也是畏畏缩缩,不敢太过亲近。

    世人的不解,亲人的疏远,令他更加疯狂。也只有全身心投入毒道之中,才能缓解内心的压抑与苦闷。

    他每每看见别人含饴弄孙,其乐融融。而自己却……

    久而久之,老爷子更加孤僻了。他从前院的正房搬到厢房,又从厢房搬到耳房,住的地方越来越偏僻。

    最终,老爷子开辟了一处单独的跨院,偏僻而幽静。唯一一扇供人进出的小门,也是常年关闭。

    在跨院的一角,有一座门扉低小的耳房,门窗紧闭,密不透风。

    这里就是老爷子的住处以及试验室。

    耳房内,只有一榻一台。衣服随意的丢在床榻上,乱糟糟一团。实验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有一位老者,头发像鸡窝,高颧骨,深眼窝。蒜头鼻子,厚嘴唇。面似黑锅底,颏下乱糟糟一团花白胡须。

    这老者在实验台前跳来跳去,手里不停地鼓捣着那些瓶瓶罐罐,似乎在勾兑着什么。

    老者把红蓝两种液体,倒进了火炉上的那个罐子中,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罐口,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砰!

    陡然间,一股黑烟冲出,罐子轰然炸裂,刺鼻的气息弥漫在房间中。

    那一股黑烟不亚于毒气弹,径直喷到老者脸上,险些将其熏晕。

    老者衣袖连连挥舞,驱散黑烟之后,立即赶紧捂住口鼻,飞也相似的逃出了耳房。

    老者破门而出,站在庭院之中,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消除了心中的不适。

    “唉!又失败了!”

    老者摇了摇头,仰天长叹。

    老者看了看门左侧的那堆山头一般的碎片,又看了看右侧那孤零零的罐子,颇有些失落。

    他买了一片个罐子,现在就剩一个了,其余的都粉身碎骨,变成碎片儿了。

    老者拿起地上的罐子,抱在怀里不停的抚摸着,自言自语道:“罐儿啊,罐儿啊,你可要争点儿气,好好地活下来!”

    说完,迈步向耳房走去。

    砰砰砰!砰砰砰!

    骤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乱了老者的步伐。

    老者皱了皱眉,虽然漆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孤冷的眼神,却表明了他内心的不喜。

    “什么人在敲门?”

    门外,站着六人,准确的说是七人,因为杨振正被四名丫鬟用门板抬着。

    竹竿儿和胖墩儿一左一右站在门旁,正在敲门。听见里面问话,竹竿儿小眼珠子转了转,陡然来了主意。

    “爷爷,是我。有人中了剧毒,奶奶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奇毒,神仙也解不了的毒。因此,我来问问您认不认识?”

    竹竿儿之所以如此说,就是为了勾起老爷子的好奇心。只要老爷子开了门,竹竿儿就可以死皮赖脸的往里闯。

    老者闻言一愣,前所未有,神仙也解不了的毒?老者双眼陡然一亮,俨然老饕见到了美食。他急匆匆的走到门前,拉门向外一看,不由得就是一愣。

    老者一个箭步窜上前,手掐剑指按在了杨振的左肩的烂肉上。片刻之后,老者神情大变,近乎狰狞的吼道:“抬进去!”

    老者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双目猩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五十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蛛丝马迹,子午断魂钉!”

    老者强压心头怒火,迈大步进了耳房。此人,他必须救。即使是违背誓言,也在所不惜。

    老者心底深埋了五十年的雷,再见到杨振的一刹那,便被触发了。

    确切的说,是杨振的伤势,勾动了老者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一段记忆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即使是他的妻儿。

    话说五十年前,老者年方八岁,父亲独孤越中正坚刚,乃是名震西夏的镖师。固然过的刀头舔血的日子,但并不妨碍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其乐融融。

    有一次,父亲外出保镖,回来之时身中剧毒,血肉糜烂,骨质发黑。短短六个时辰,一命呜呼。

    父亲临死前,只说了四个字,“不要报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老爷子身为人子,又岂能置若罔闻。奈何,除了一颗毒钉外,没有任何关于仇家的信息。

    从那一刻起,老爷子恨上了毒,但也爱上了毒。之所以恨,是因为毒杀了父亲。之所以爱,因为毒是父亲被害的唯一线索。

    从那一刻起,老爷子暗自发誓,他不仅要找到这毒钉的主人,为父亲报仇。而且他还要研制出此毒的解药,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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