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突然感到悲伤,这么容易,就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时光匆匆,我们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中隔离,琴子友开始努力奔着她的武汉,偶尔画几幅素描画,称为课余消遣。

    我开始寻找我十二岁时写作的稿子打算全部寄出投稿,偶尔也上网查查浙江大学得分数,扳着手指天算着自己的进学率。

    邻居女孩同我一届,日日补东补西,也许是补出了毛病,猛然趁她母亲不注意便从六楼飞跃下去,如枯蝶,想要长睡不醒。

    她倒没死成,只是双脚骨了折,不幸中的万幸,我去看她时,表情平淡,完全无法想象她曾那样胆大过。

    她说快被抑郁了,想割腕,怕疼,想吃药,医生不给乱开,没法子便想以这种方式了解一生,没想到落到如今这样的惨状。

    她有些勉强的笑,问我是否想写青春的稿子,我剥了橘子放在她手心,故意无所谓的回答是。

    把我写进去,至少我还存活过。

    她脸色苍白,恳求着我,如临死的老人交代着自己所嘱咐的财富。

    我说好,她又与我聊了许多,字里词间存在着沮丧,我又想起我只向mr.秦请了半天假,告辞离去时,我发现她眺望窗外景色的侧脸很美。

    她终究还是放弃了求生,她母亲做了所有的防范措施,却还难以阻止她的心枯萎死去。

    她用医院的针头一下一下的划破手腕,半夜谁也没听到她喊一声疼。

    我突然感到悲伤,这么轻易就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五.【我们多么易老】

    母亲工作开始繁忙,由于寝室热水并不像它所宣传的那样24小时供应后,她便让我独自租房到了校外。

    一个人待在房里是阴森恐怖的,有时与琴子友相眠,聊天聊到凌晨几点,睡意全无,往脸上拍几下凉水,眼袋毁了一天的好心情。

    琴子友房里有了几张武汉大学的素描画,我曾要求过让她画人,她耸肩,表示画艺不精,无可奈何,我手机里也多了几张浙江大学的照片,我们终究还是会分离。

    洛阳来了电话,哑着嗓子问我要考哪,我说浙江,他不语,我知道他想考南京,他问我,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考。

    我说了不用,不用,我不太孤独。

    他说好,以后再见。

    天蒙蒙亮,我与琴子友抽起了初中曾爱的“520”,烟火中,我明显看到对方的眼中有泪。一根一根,燃到了天明。

    我们多么易老,小孩们也开始不叫我们“大姐姐”,小礼貌的来句“阿姨好”,抚脸,一片沧桑泪。

    mrs.秦无为而治,穿梭楼层之间的他依旧没有瘦下来。班上的情侣无意中又死去了不少,个个都发愤在了书里,谁说失恋的女人会懒惰,此番明显,失恋人群都开始用寂寞的书本来阻塞孤独的灵魂。

    飞火流星的时节,处处都是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mrs.秦说三天放假好好复习,送完一届又一届。

    我们豪气万分的大吼着向前走,书本散落四地,如拾不起的青春。

    六.【散了,淡了,忘了】

    我想应是结束了,试卷的名字有些刺眼,考场“沙沙”的试卷声层出不穷,气温下降得快,夏天的风吹来湿润了眼眶。

    考完最后一场时,琴子友和我将课桌里的书本叠成了小山,没有问对方对成绩的把握,教室里缓缓进来了人,脸色多多少少是兴奋,mrs.秦说了许多感rén liú泪的话,我们喧闹着让他来一首歌,mrs.秦唱着“滚滚长江流”,也是在说“人无百红日。”

    手机震动,洛阳来了电话。

    一个短信,又掐断了他的电话。

    ——你终究是会飞向更远的天空。我束不住你,一直都是。

    是那个我已快淡忘的少年发来的短信。

    班长买了啤酒,一杯子小酒喝不醉人,口里唱出的歌穿透了这个校园。

    ——林夕,我会永远在南京等你。

    洛阳。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mrs.秦拍手的时候很萌,是个可爱灵活的胖子。书本捧在怀里,唱着一遍一遍的老歌下楼,高一学生奇怪探出头来看着我们的癫狂,或许是不懂我们是有多哀伤。

    琴子友在分离时递过一张纸,一张我与她笑脸盈盈的画,我想我是哭了,天空灰暗,遮住了我寻找方向的视线。

    无论是mrs.秦,还是琴子友,洛阳以及那个dear的少年,一一都已消失不见,我不甘的青春还是落幕了。

    青春于你我的那些年,还是散了,淡了,又忘了。

    bestfriend,我们已散了。

    洛阳,我们已淡了。

    Dear少年,我们,忘了。

    青春散场,观众席已不残留下任何人。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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