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之声在村落之中不时响起。

    员里村,一间收拾得赶紧的农家小院内,裴楚正坐在院中的一块矮木凳上,抱着一个大碗,稀里哗啦地吃得痛快。

    碗里是粟米粥,还算粘稠,配着几点干菜,进入腹中,直让人额头冒汗,全身暖洋洋。

    “哥哥,我吃这碗也给你。”

    旁边同样坐在矮木凳上的陈素看着裴楚碗里的粥已经不多,伸手就将手里的碗递了过来。

    “不用。”

    裴楚摇了摇头,小姑娘昨夜担惊受怕,一大早又跟着他冒着晨露走山道,此刻也是饥肠辘辘。

    他站起身从带着的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小布包,布包里还有三张烙饼。取了一张撕开,一半递给了陈素,一半抓在手里,就着最后两口热粥吞咽了下去。

    一碗热粥加半张饼子下肚,裴楚精神振作了几分,看着旁边蘸着粥水小口吃饼的陈素,又问道,“小布现在怎么样了?”

    “姑婆给弟弟洗了澡,吃了点东西后又睡着了。”陈素有些怯怯地声音响起。

    “那就好。”裴楚心中的大石落下,又有些庆幸陈布后来晕死过去,一些场景都没见着,不然还真是容易留下阴影。

    想到这个,裴楚不由低头看了一眼陈素,小姑娘看似柔弱,但内里聪明坚强。

    又从背包里翻出了之前收好的那张“虎豹避符”,交给了陈素,“素素,这东西你贴身收好,如果晚上害怕就把它帖子门上。”

    “哥哥,是要回去了么?”陈素将碗放在地上,接过了“虎豹避符”,又抬头看着裴楚问道。

    裴楚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天色,“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刚好能赶回去。”

    “可是……”陈素欲言又止,神色明显露出了几丝惊恐。

    正在这时,小院外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面颊左侧有颗痦子的老妇人,手捧着一条白布,走了进来。

    老妇人腿脚麻利,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已经钻到了人耳朵里,“我访了好几家人,可算是找到了。”

    “辛苦姑婆了。”裴楚看着进门的老妇人,赶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这老妇人便是陈家姐弟真正的姑婆,裴楚大清早带着俩姐弟一路匆匆下山,没有转回头,依旧是到了员里村。在寻访了几户人家后,终于就找到了两姐弟的姑婆家。

    裴楚让这陈姑婆先将弟弟陈布安顿好,后面又将遇见虎媪的事情捡了一些说了,老妇人揉着两姐弟又惊又怕,再加上知道一些乡野奇闻,也信了七八分。

    “这算什么辛苦,我这老婆子谢都来不及。”老妇人脸上满是感激之情,“裴哥儿,多亏得你呐。”

    她孀居多年,多靠几个兄弟帮衬,这些兄弟故去后,又多依仗几个侄儿。其中陈叔家算是宽裕些,一年总有那么三两回来送些柴米,陈家两姐弟虽见得少,也是老人的心头好。

    “姑婆客气了,陈叔陈婶对我多有照拂,素素和小布也如我姊妹兄弟,分内之事。”裴楚摆手笑道。

    “我那侄媳也是心大,两个小人儿怎么就敢让他们找过来,有事托人传个话,我老婆子过去接一趟也好。我若见着了,非训她一顿。”老妇人又抱怨道。

    “陈婶走得匆忙,去县里想来可能是急事。”裴楚跟着解释了一句。

    老妇人摇着头连连叹息了两声:“这光景是越来越坏了。往常年月也没见着说这山里闹出什么事端,倒是近两年,听人说隔壁几个村有砍柴打猎的还有行脚卖货的,后来都迷在了山上,敲锣打鼓的闹了好大动静也没找寻着人,这回她俩姐弟要没有裴哥儿你一路看护,哪里能到得了老婆子这里。”

    “这事儿就烦请姑婆跟村里说说,山中有虎,要多加小心。”裴楚谦虚了两句,又和老妇人交代了一句。

    “那是自然,这方圆七八个村我都有相识的,往后总得让人提防点。”

    老妇人一手叉腰,话语有力,展露出了几分十里八乡大媒婆的风采。

    裴楚笑了笑,又看了看天色,提出告辞,“那姑婆,我这趁着天色还早,这就准备回去了。”

    “裴哥儿,要不你再留上一日,明天再回?”老妇人见裴楚要走,出言挽留道。

    裴楚看了一眼面前不算宽敞的房子,笑着摇摇头道:“家中无人,已经出来一晚,还是要回去的。”

    “家中狭小,也没个空房,老婆子也就不留你了。”老妇人叹了口气,又将手中的那条白布递给裴楚,“裴哥儿,这是你要的白素娟,我与你借来了,路上定要小心。”

    裴楚接过白素娟,看了上面的裁剪痕迹,知道老妇人已经是依着他给出的尺寸给剪好了,又道了一声谢,“他日有暇,我再来还与姑婆。”

    “不妨事。”老妇人也不问裴楚要这么一条白素娟有什么用处,只是颇有感怀道,“可惜这些时日村里的青壮被县中征召服役,不然也好让村里纠结个百十号人,同裴哥你走一遭,将那些为祸的畜生撵出去。”

    这事裴楚是知道一点,像陈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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