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劳役,落水救人,从水中挖出石人,参与者似乎得了重病,官府收押,不让人探视。这里面的关键点,是那个石人的来历。”

    裴楚起身绕着这间破败的城隍庙转悠,心中则盘算着内中隐情。

    “县衙里包括那位彭都头在内,显然是有人知道这石人来历,之所以禁绝了消息,那么应该就是这消息流传出去会有不好的影响。”

    裴楚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官员对于舆情是如何看待,但想来在某些方面应该还是相通的。

    “说到底,还是我身份太低,我现在和周围这些人其实别无二致,一个乡野少年,在这小县城都没什么人搭理。”

    所谓人微言轻,还有各种信息不对称带来的迷惑,裴楚对于这些心知肚明。

    “我能依仗的一个是不同世界的知识,还有就是我现在会两门道术,要不我画上几道‘针符式’,找个机会给人治病来抬高一下身份。”

    想起这个道术,裴楚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这处城隍庙的正堂。

    正堂中间的祭台上,城隍的塑像整个都碎裂了,只有腰腹以下,一个坐在石凳上的下半身。

    “既然这个世界有神鬼之事,今晚这么多人在这里,算是叨扰,理应上柱香。”

    裴楚左右看了看,见供台前有一把灰扑扑保存还算完好的线香,从中选了三根,又去盛了一碗粥,放在工台上,再将那三根线香点燃,插在了供台前一个裂了口子的香炉里。

    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几声呼喊声。

    “栾秀才来了!”

    “栾秀才,能和我等说说我家男人到底犯了何事?”

    裴楚寻声回头望去,就看到了白日里那个被众人挤兑,最后因为彭都头出现一溜烟跑了的书生突然出现在了城隍庙的门前。

    “大晚上的这秀才怎么跑来这里?”

    裴楚心中有些疑惑,跟着那些纷纷起身的乡人,一起走了过去。

    “诸位乡人,小生闻听你们住在城隍庙,特来探望。”

    头戴纶巾的栾秀才依旧是一身廉价长衫,一进门就朝着围过来的众人行礼。

    “夜间天寒,小生找人送来了一些炊饼和衣物,聊以供众位饱暖。”

    栾秀才说着,指了指身后,两个做随从的中年人跟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各自都挑着担子。

    “茂才是个好人。”

    “我们不求吃穿,只想知道家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起身走到栾秀才身边的乡人虽然感谢,但关注点并不在那点吃食和衣物上,反而个个继续追问栾秀才。

    裴楚跟着走进了几步,在外间的月光和城隍庙内燃起的一一簇篝火下,却是看清了给栾秀才挑担的两个随从的面貌。

    “这两人是白天和我碰了肩膀的那两个?”

    裴楚心内疑窦丛生,隐约感觉像是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栾秀才微微沉吟,脸上似乎露出难色,摆摆手道:“小生是闻听了一些消息,可这事儿实在不好说。”

    “栾秀才,还请告知一二,这么不明不白的,唉……”听到栾秀才的推脱,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走上前,长吁短叹。

    “也罢,这事情我只说一次,但请众位莫要传出去,害了我。”

    栾秀才犹犹豫豫,似乎没办法推脱,无奈地拱了拱手。

    众人听到栾秀才愿意说这前因后果,登时齐齐围拢了过来,一双双眼睛盯在了栾秀才的身上。

    栾秀才面色似乎有些紧张,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名默不吭声的随从,轻咳一声,略有些神秘兮兮道:“你们家人被官府收押,是牵连进了谋反大罪。

    “什么?”

    “茂才不敢开这玩笑,我等都是小民,几辈的良善人家,怎么可能……”

    “栾秀才,你说这话,我等可要去官府告你。”

    “对对,茂才分明是在说瞎话。”

    栾秀才这话一说完,下面的人群就炸锅似的,所有人眼里都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没说你们家人造反,是牵连,牵连。那独眼石人就是谋反罪证,这石人被你们家人从浦水捞上来,自然定的是造反作乱的罪名。”栾秀才见众人闹哄哄的不信,又再次补充道。

    “我家六伙,有家有口,清白身家,怎么就惹上这祸端了。”

    “这,县老爷如何能这样不辨是非……”

    城隍庙内的众多乡人或是呆愣,或是抱怨,一时听完都失魂落魄了起来。其中即便是再没见识的老妪,这时候也难免垂泪发抖。

    要说自家人要造反,在场不论老少男女自然是不信的。可莫名牵扯进去,这就有些说不准了。

    有些老成的,这几年也听过北边几个州闹饥荒,出过一些大事,心中唯恐被真的被牵连到了。

    “你们是些没见识的,若不是犯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会半点消息也不透漏给你们,那县令定是想升官想疯了,所以杀良冒功。”

    “官字两张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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