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米酒,滋味颇佳,能解暑消乏。”

    陈素眼睛微眯,忽又展颜一笑,摇摇头,“李大叔,我家哥哥不让我饮酒的。”

    “不妨事,这是……”李延年还想再劝,忽而桌下似被人轻踢了一下,再次收起了酒壶,笑道,“那便多吃些饭菜。”

    陈素又笑着点头应了。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去。

    李氏又和李蔷端来了木桶热水等物,供陈素梳洗。

    陈素一一谢过,关了房门后,又从包袱里取出了那把短刀放在木桶边,再翻找出了“祛毒符”“开天眼符”,调了两杯清水喝下,而后才洗浴了一番。

    她今晚住的这间房,据李氏母女所言,这是她家中四女出嫁前所住,墙壁和柱子上贴有钗花和红纸,在窗户上还张贴有喜字,陈设家具也颇有喜庆。只是陈素却不敢轻信。

    好在其间除了李蔷来为她添了一次热水后,并无任何状况生。

    等一切收拾妥当,天早已黑透。

    陈素换了干净的衣物,将房间内的矮凳和房中的几个小碗酒盅之类物件,分别轻轻放在门边和窗户上。

    这是裴楚曾经教过的,若是她一人的时候,特别要小心夜间有人突入房间而自身毫无所觉。

    布置完了这些小手段后,她这才转身回到了床边,静静坐在新铺好的床上,思量了起来。

    “这家人倒真是奇怪,前面那李氏对我颇为冷漠,而后一家人又很是热情。莫不是她家中还有幼子病重,想留我下来纳为妻妾冲喜?又或者这家人幼子殁了,要我**?不过,他们说起过还有个小女儿,似乎受了处罚,倒没提起其他。”

    她随着裴楚一路多经历了各种怪异事,又从许多人口中听了各种乡俗,难免有所联想。

    至于说谋财害命,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并未在人前暴露财货,那这般可能就是盯上她这个人了。

    “我不知这家人是否有所图谋,但哥哥曾说,做事须放胆,抛却计较,但行事却要谨慎,若这家人若当真对我起了歹意……”陈素摸向了那把放在床边的短刀,双眸似有光,明灭不定。

    ……

    叩叩——

    夜中不知几时。

    和衣而睡的陈素猛然惊醒,握着短刀一跃从床上跳了起来。

    双眸在夜中如有神光,快扫过房中。

    房内无人,所做的一些布置并无异样,周遭的虚无也没有升腾起什么阴煞之气,她才稍稍安心几分。

    叩叩——

    又是一声轻微的响声在门外响起。

    “谁?”陈素稍稍靠近了门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外间无人回答,只有“叩叩”的轻微敲门声再度响起。

    陈素先将靠在门边的矮凳移开,而后将短刀背在身后,这才缓缓打开门。

    一开门,陈素立时愣了一下。

    就见门外,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姑娘,眉宇间和李氏以及那个少女李蔷都有五六分类似。

    在小姑娘的脚边则趴伏着一条大狗,正是她之前在院落中所见的大黄犬。

    “你就是素素?”小姑娘一见陈素开门,低头就往房间里钻,“我叫李霁,快进屋,我有话和你说。”

    “李霁?”

    陈素听到这个名字,稍稍有些疑惑,随即明白了过来,问道,“你就是六女么?”

    “对,是我。”叫做李霁的小姑娘说话很是爽利,趁着这会已然和那头大黄犬钻入房内,随口道,“是我五姊和你说我姓名的么?”

    陈素见这一人一狗进入房间,将手中的短刀横在身前,心中警惕,淡淡道:“没,我猜的。”

    “哦,我想也是,我五姊见人都说不出话来的。”李霁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熟络地摸到了桌前,又朝身后晃了晃手,“大黄,关门。”

    “呜——”那头大黄犬极为通灵性地低低叫了一声,竟是用前爪将门给关上了。

    李霁在桌前点燃了烛火,回头看到陈素手里握着短刀,面无惧色,反而好奇道:“咦,你竟然有短刀,嗯,比我的好看。”

    说着,轻轻拍了拍腰间,赫然也挂着一把兽皮刀鞘的短刃。

    “你来我房中做什么?”陈素扫了一眼对方腰间的短刃,似乎感受到这莫名闯入房中的李家六女并无恶意,稍稍放松了几分,但心中疑惑更甚。

    “我来救你性命啊!”李霁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救我性命?”

    陈素眉毛微微挑了下,这话若是换个她所知道有能耐的人来,她还有些动容,眼前这个小姑娘,年岁约莫和她差不多,可若要说本事,她自觉远胜。

    李霁却不知陈素此刻的想法,在房间内快扫了一眼,看到了陈素放在桌边的行礼包袱,伸手就要去整理,“快点,收拾好东西,我让大黄带你从后门走,等会怕是来不及了。”

    陈素上前一把按住她的包袱,望着李霁道:“你且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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