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绍焕连忙“是是是”的应着,又解释并不是他不让宋筱池出来的,而是他大哥一家将人藏了起来。

    “你放屁!明明是你们不知将我的池姐儿卖去哪儿了,现在谭二爷找了来,却还将黑锅往我们头上扣!”

    房氏亲眼看到谭二爷竟然是这么一副德行,那心头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疼的厉害,同时又气愤不已,若不是大郎有决断,他们这一对软弱无能的父母恐怕就真的要将池姐儿嫁给这么一个人了。

    到时她的池姐儿在这人手里不知能挨几天,又会受什么样的摧残!

    当愤怒和心疼一起在心中堆积催发,再看到宋绍焕那奴颜媚骨的样子,房氏这次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就嚷出“你放屁”这样的粗话!

    “大嫂,你不要血口……”

    “二爷,是这样的,与我们家谈这桩亲事的是谭老夫人,二爷您的母亲,不知谭老夫人有没有与二爷您说过,当初做出将池姐儿嫁与您的决定是在下的母亲和二弟他们,而我们夫妻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

    从这一方面便可以证明伯府现在是谁在当家,二爷您是世家子弟,当知道这家族里的下人最是见风使舵,谁当家便听谁的,您想想,凭我们夫妻在这家里的地位,即使想将女儿藏起来,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说到这里,宋绍焰难堪的叹了口气,右手还往后缩了缩。

    “二爷,小的觉得这宋大老爷说的倒有些道理,您看看,他穿的衣裳,衣袖还缝了个不大显眼的补丁,再看看宋二老爷,穿的还是苏彩锦,听说这苏彩锦可不便宜,一匹就要二十两银子呢!”

    谭二爷正搓着下巴在想宋绍焰的话,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厮就凑到他耳边说开了。

    见二爷对自己的话似乎有所意动,那小厮继续道:“之前小的听宋家的下人禀话,明明这宋大老爷也在这里,那下人就只对他们家二老爷禀报,可见这宋大老爷说的没错,整个伯府唯宋二老爷马首是瞻,宋大老爷,啧啧,没地位!”

    谭二爷眯缝着眼,瞟了小厮一眼,“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你,过来,爷问你,你们伯府是谁在当家,是你们二老爷还是大老爷?哦,对了,你们家似乎还有个三老爷,快告诉爷,这三个老爷谁才是伯府的当家人?”

    谭二爷尖瘦的下巴抬了抬,朝着方才跑进来向宋绍焕禀报的下人问道。

    那下人忽然被点名,吓了一跳,不走自主的就朝宋绍焕看去。

    “再磨磨蹭蹭的,爷就割了你的舌头!”

    谭二爷恐吓道。

    “是二……”

    “呵呵,二爷说笑了,我父亲虽然病重,但是他老人家还在,如何能轮得到做儿子的当家做主!”

    宋绍焕眼见着情况要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忙打断了那下人的话,抢着道。

    “好了,你不用说了,爷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家那个老头子都躺床上好几年了,怕只剩喘气的劲了吧?还有力气来管着你们这烂糟糟的一大家子?

    那下人说话都要先看你的脸色,这家不是你当还能是谁当?

    哎!我说你个宋绍焕,你是不是当二爷我是傻子呢,这么明显的事情我能看不清楚,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谭二爷一副你把我当成傻子我很不高兴想要找茬的模样。

    宋绍焕狠狠瞪了那个方才偷瞄他的下人一眼,还想再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就见有下人领着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进来了。

    “二爷,我娘方才被气昏了过去,现在大夫来了,还望二爷高抬贵手,先让大夫为我娘诊治,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伯府一定给二爷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到大夫进来,宋绍焕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又觉得憋屈至极,自己好歹也是伯府子弟,身上还有七品官衔,现在竟然对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无官无品人士如此低声下气、卑躬屈膝。

    心里虽然明白,有时候为了利益不得不放弃尊严,他也能矮得下身段,可是心里那股气却是越积越深。

    谭增想说“你老娘的死活与我有何干系”,就被身后的小厮拉了一下,谭增眉头一皱,散乱的眉毛强行聚集在一起,配上他尖嘴猴腮一般的脸,显得更加的猥琐难看。

    他踹了那拉他的小厮一脚,骂道:“你个兔崽子,爷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爷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了?”

    那小厮被踹翻在地,其他跟来的谭家小厮并没有人去拉他,反而皆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房氏看着这样的谭增,心中的庆幸又加了一层。

    幸亏她的池姐儿逃了。

    这时候,一个像是管家一般的年长仆人才走到谭增身边,悄声与他道:“二爷,先让大夫去诊治吧,若是宋老夫人现在死了,宋大姑娘还没与二爷您拜堂,就不算成亲,这……按照规制,就得守孝三年,如此二爷可就得等到三年后才能娶亲了。”

    谭增猛的拍了拍那中年仆人的肩膀,他身高不比中年仆人,中年仆人似乎早已习惯,忙适时的矮了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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