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西涧先生听闻母亲去世丁忧在家,虽然并无官职,但朝廷一直对其厚重,说不定很快就能复官,而且西涧先生在庆元府名声非常大,若是能够找到他,令弟入学之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姚燃很是有些激动的说。

    “只怕也不容易,何况为了区区一个县学名额找这么大的人物,感觉有些不好开口,此事再说吧,姚大哥的心意小弟心领了,舍弟若是县学都要托关系找人帮忙,只怕会被人看轻,何况有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嗯,饱学之士指点,舍弟肯定获益匪浅,不过西涧先生和崇国公倒是有机会可以先去拜访一下!”赵颀婉言拒绝。

    “赵兄说的不错,院试简单至极,只要准备充分一举而中,何况令弟尚且年少,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即便是三五年之后考取犹未晚也,到那时我等再去帮忙走动谋求一个州学名额也更加合理!”陈纪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也罢,主要是我担心辜负了赵兄的一番请托,院试虽然不难,但竞争也非常激烈,当初我也是考了两次才考上,庆元府人才辈出,每届入三甲者少则十余多则七八十,简直是多的不像话,我等其实也望尘莫及,继续当一个咸鱼举人罢了!”姚燃瞬间有些颓然。

    “姚大哥何出此言,若是为了当官发财,大可以三年之后再来考试,我相信及第指日可待,但若是为了报国为民,大可不必继续埋头苦读!”

    “赵兄此话是何意?”陈纪和姚燃几乎同时停下来看着赵颀。

    “呵呵,我的意思很简单,这也是我不愿意接受二位的举荐去跟着杨老夫子读书的原因,按照当下朝堂的状况,读再多的书也是枉然,即便是将来金榜题名,也不过是两种结局。

    一是朝廷封一个闲官等待实缺出仕,但二位也知道眼下朝廷闲官多如牛毛,一次登科者数百,朝廷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实缺,也只能领着一份俸禄茫然等待,或许一直等到老也当不成官,升官发财自然也渺茫。

    若是想要补一个实缺,那就必须走丁大全的门路,朝堂命令皆出中书门下,而丁大全有官家支持,朝中尽皆都是他的党羽,秉良忠正之人皆都被排挤出朝堂,若是你们这般做了,必然也会成为丁大全的鹰犬走狗……”

    “我等岂能助纣为虐做丁青皮的走狗!”姚燃握紧拳头额头青筋直冒的看着赵颀。

    “我自然相信两位的品格,但方才我说的两位应当也明白,无论是想当官发财还是想为民办事,当闲官都没用,即便是顶着一个官身的帽子,也顶多算是一个社会蛀虫!”

    “何为社会蛀虫?”陈纪和姚燃茫然询问。

    “进士及第,朝廷封官,但却只拿钱不干活儿,吃着朝廷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但对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一点儿功劳都没有,这不是蛀虫是何物,寒窗十年,学得满腹经纶,最后却吃着老百姓的血汗混吃等死,这难道就是天下士子理想中的报国方法吗?”

    赵颀背着双手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

    “朗朗晴天看似宁静,但外有蒙古虎视眈眈,内有奸臣把持朝纲,朋党倾轧,官商勾结,百姓困苦,民间朝堂举日不宁,读的满腹经纶又有何用,一旦大宋亡了,哪怕是当上宰相位列三公又如何……范文正公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大宋内忧外患,却无人能够改变,丁大全不除,朝廷不靖,天下不宁,太学学生尚有血性,胆敢乞伏于朝门请罢丁大全,但整个京师百万余人,竟然就眼睁睁看着丁大全将六人贬黜京师搜捕同党,这本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若是数千学生同时呼号乞伏于朝堂,丁大全即便是三头六臂,也会被圣上罢职,可惜……可惜……无忧国忧民之心,读书有何用,当官又有何用……”赵颀摇头叹息。

    “我……我等也并非没有奔走呼号,奈何丁大全势大,我等微弱之力无法撼动!”姚燃和陈纪脸皮通红羞愧难当,此时看赵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竟然有一种心头慌乱不敢直视的感觉。

    “也罢,姚大哥说的不错,是我胡言乱语了,丁大全如今的确势大,不过要搬到他也并非没有方法,只是略有些风险,而且还要等待时机!”赵颀收起一副悲天怜人兼忧国忧民的苦相。

    “什么方法能够搬倒丁大全?”陈纪从羞愧中回过神来焦急的问。

    “一是要继续给圣上加压,让他知道民间对丁大全非常愤怒,二是等待一个丁大全出错的机会!”

    “如何给圣上加压,六位太学生和数十位举子贡生受到牵连,若是故技重施,只怕响应者一个都无,丁大全势力太大,京师无人敢触他的霉头,这风口浪尖上绝对办不到!”姚燃苦笑摇头。

    “并非一定要上书请愿,这事可以暗中进行,比如写一些揭露丁大全恶行的大字报偷偷张贴在京城各处,更激进点儿,半夜去朝堂大门上写上阎马丁当国势将亡这种警示语,让陛下知道民间对丁大全的愤怒和不满,这种事出现的多了,陛下自然也会开始警觉,或许就把丁大全罢职了!”

    赵颀直接把后世朝门留字的典故原封不动的搬出来,当然还加上了一个更加刺激的运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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