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河的这段河面不是很宽,大约三十几步的距离。十几条木船正在河面上来回忙碌着,把士兵和战马运到对岸。

    李弘的风云铁骑在突袭战中大约损失了三百多人,一百多名伤兵还在渔阳城里养伤。他带着一千六百多名骑兵战士昨天下午从渔阳城中穿过,由渔阳城北门外的木桥渡过沽河,急行军一百多里赶到此处。李弘命令部队一边在河边休息,一边趁夜再次渡过沽河。此处距离长青围六十里,距离长青湖八十里。

    李弘的思绪又飞回到昨天那间议事的屋内。

    他的提议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除了极度渴望胜利的刘虞。

    刘虞的压力非常大。马上就要进入春耕季节了,但鲜卑人的入侵似乎才刚刚开始,这让他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在春耕之前赶走敌人,今年幽州的田地将荒芜一片,颗粒无收。没有哪个百姓会在敌人随时冲进家园的时候,还会固守在田地上种耕。下半年没有收成,幽州的百姓将怎样生活,冬天怎么办?没有收成,国库就更加匮乏,幽州的经济发展,扩充军备都会成为一纸空谈。刘虞渴望奇迹,渴望击败敌人。

    李弘的建议非常冒险,但非常具有诱惑力。

    渔阳太守何宜嗤之以鼻,不予理睬。田楷言辞激烈,希望刘虞放弃这个冒险,还是固守城池为上策。鲜于辅不置可否,他不知道李弘的计策会不会成功,但直觉就是李弘有些一厢情愿,似乎轻视了敌人的智慧。阎柔站在田楷一边,他认为在胜算不大的情况下,倒不如集中力量固守城池,再招援军。

    刘虞最后还是决定冒险,就象当初在卢龙塞他信任李弘一样,他相信李弘一定会成功。

    他对李弘只说了一句话:“带你的人出发吧。”

    李弘望着自己面前这个瘦弱的老人,望着他脸上深深的皱纹,望着他坚毅眼神内的睿智和信任,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为他而死。他激动地跪下给刘虞必恭必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离去。

    “子民……”

    李弘听到田重在喊他。他敬重田重,所以他不允许田重在私下的时候还喊他什么大人,何况田重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打了一辈子战的人,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英雄,他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李弘就象对待自己的长辈一样视田重为自己的亲人。

    “对岸还有两三百人,渡河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到前面树林里去休息一下吧。”田重关心地说道。

    李弘笑笑,“老伯,你累了一夜,还是你去休息吧。”

    “人老了,睡眠少,没有什么关系。你是一军主帅,可不能累垮了。”田重笑着说道。

    “此次深入敌后作战,要的就是灵活和速度,所以保持充沛的体力非常重要。”

    “跟着你打仗,惊险刺激,快活。”田重轻声笑起来。

    “这次卢龙塞的老兵有牺牲的吗?”李弘问道。

    “两个。不过守言的斥候队情况不错,老兵们都活了下来。就是我这把老骨头,总是死不掉。”田重摇摇头,失望地说道。

    李弘无言以对,默默地看着他。

    “我们这次绕到鲜卑人的背后,是不是又要去袭击他们的大营?”

    李弘摇摇头,小声说道:“是去烧他们的粮草。”

    裂狂风瞪大了双眼,望着气喘吁吁的斥候,大声问道:“敌人距离我们多少路?”

    “二十里,就在鲍丘河对岸的山口渡。”

    “谁的旗号?”

    “是豹子的战旗。大约有三四千步兵。”

    裂狂风和刀疤交换了一下惊异的眼神,彼此都非常迷惑地望着对方。

    “他不是在渔阳城吗?”裂狂风说道,“怎么今天又到了山口渡。那里距离渔阳有一百多里。难道他连夜赶过来的?”

    “熊霸派来的人告诉我在鲍丘河对岸确有一支汉人的援军,打着豹子的旗号。骛梆还带人马到渡口布阵阻击过。豹子应该不在这支队伍里。可他们跑到这里干什么?”

    裂狂风想了一会,缓缓说道:“汉人估计是想趁我军新败,军心不稳之际,悄悄深入到我军后方,与豹子的骑兵前后夹攻,突袭我长青围的部队。”

    “极有可能。大人,那你看我们要不要通知熊霸?”刀疤在一旁说道。

    “立即快骑通知熊霸。”裂狂风大声说道。

    “命令投鄯部落的小帅棌垲,树梨部落的小帅术言,巨菇部落的小帅必芪,各自领本部五百人马,押运补给车队,一路不要休息,连夜赶到长青围。”

    “命令部队立即集结,我们迅速赶到鲍丘河附近设伏。一旦汉军渡河,我们就对其发起攻击。”

    裂狂风身后的传令兵立即四散而去。急促嘹亮的牛角号声四下响起。

    “已经是下午了,敌人会渡河吗?”刀疤抬头往往蔚蓝色的天空,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

    “汉人狡猾,也许会在晚上悄悄渡河。我们以三千五百人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突然袭击,定能全歼汉军。”裂狂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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