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忌站在船头。

    侯君集与长孙无忌目光相交,互相点头。

    两条船缓缓靠近。

    “我把几位宰相带来了,就在船上,陛下还好吗?”

    侯君集笑笑,“坐在舟中一直沉默不语呢。”

    “人没事就好,其它的不必理会。”长孙无忌道。

    裴寂、封德彝、杨恭仁、萧瑀、陈叔达、宇文述一众宰相被秦王府卫士们‘扶出’船舱,长孙无忌拱手,“陛下此刻就在龙舟之中,请几位宰相面圣。”

    裴寂一声不吭,其它几位宰相也都不吭声。

    今日房玄龄带着段志玄等兵将突袭皇城,趁着皇城门开启,直接杀入了皇城,然后控制了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十六卫府各衙门,他们抢了三省印信,又打伤了宰相们的护卫,最后把他们控制起来,强带来宫里。

    担惊受怕了大半天,谁还能有好心情。

    龙舟里。

    皇帝与宰相们会面。

    本来今天计划也是在临湖殿会审秦王的,可谁料到最后却被秦王把他们一锅端了送到这来了。

    长孙无忌和候君集都退出了龙舟,他们守在外面。

    龙舟里只剩下了皇帝和几位宰相。

    许久,李渊开口。

    “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逆子宫变,十恶不赦,你们说怎么处置?”

    几位宰相心里都不由的苦笑,现在大家都是秦王砧板上的鱼肉了还能怎么处置。

    裴寂是左仆射,实际上的百官之首,也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这一路来,他早已经看的清楚想的明白,宫门被夺,宰辅被执,皇帝被禁,这是极明显的宫变,而发动者正是秦王殿下。

    封德彝此时则在想着,秦王突起发难,皇帝和宰执都落入秦王控制之中,现在就不知道太子和齐王那边如何了,唯一的希望也就在那边了。毕竟秦王虽然久经战阵,但太子经营长安更久,在京城势力更强。

    若是太子与齐王率兵勤王救驾,最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不过现在情况不明,封德彝并不想说这些,万一太子他们失败了,将来坐上皇位的是秦王,那要是说了这些话就会对自己将来不利。

    李渊忍不住对这些老伙计们道,“朕相信建成和元吉不会坐视这个逆子忤逆的,他们定已经在调动兵马勤王救驾,你们说,待靖乱之后,朕要如何处置老二?是流还是杀?”

    李渊此刻是真动了杀机,过去不忍心舍不得杀世民,可现在他手里如果有把刀,恨不得亲自砍了老二。

    宰相们却一直沉默着,气氛越来越尴尬。

    “你们说话啊,都哑巴了?”李渊怒道。

    陈叔达站了起来,向皇帝深深一躬,“陛下,太子建成平日骄奢淫逸,悖逆不法,而今又意欲谋刺秦王这等国之柱石,动摇江山社稷大业,臣请陛下降敕,夺建成储位,废为庶人,另敕秦王以开国之勋绩立为太子!”

    这话一出,气氛更加沉闷。

    连宇文述这位秦王党都十分意外,本来按刚才他与房玄龄的计划,他这个秦王党也上龙舟,就是要在关键时候向皇帝提议,要求皇帝禅让退位,传位给秦王李世民的。

    现在不料陈叔达却提出废建成立世民为太子。

    这么一来,倒是让宇文述不好再直接提议禅位了,于是他顺水推舟也提出立世民为太子。

    那边萧瑀本来也是跟李世民关系近的宰相,当下也道,“陛下,臣一直早持此议,只是陛下向来不允,如今看来,若是陛下早从臣之提议,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事了。”

    这番马后炮把李渊气的更是面色铁青。

    李渊本就气的不行,这番话更让他难堪,“萧瑀,你的意思是朕因为没接纳你的提议,才有今日之祸?朕看来,何尝又不是你在里面离间朕父子亲情,暗里煽火点风的?朕,赐你自尽!”

    李渊气极,连赐宰相自尽的话都说出来了。

    封德彝左瞧右看,也明白陈叔达、宇文述、萧瑀本就亲秦王,现在都喊着要改立世民为太子,看来翻不了盘了,于是便也开口,“陛下息怒,臣以为如今社稷不宁,江山不稳,不立秦王为太子不足以抚平朝政安稳人心。陛下应当机立断,立秦王为储,将军政庶务,皆委于秦王,以此安定天下。”

    “朕百战开国,英雄一世,岂能让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迫做事?”

    渐渐的,李渊一人独自面对六位宰相的劝谏换储,他声音越来越高,却始终听不进劝。

    船猛的一晃,君臣住嘴。

    只见又一条龙舟靠了上来,从船上跳下一员身披铁甲手持马槊的战将来。

    此人满脸的络腮胡子,面色黝黑,却正是秦王府猛将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你安敢犯驾?”

    “陛下万岁,请恕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礼,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谋刺行逆,现已于玄武门伏诛,秦王特命臣前来护卫陛下与诸位宰辅安全。”

    尉迟敬德站在那里大声嚷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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