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去抓。段承孙在闻黄荣说莘幼著请设录三府事,并举宋闳出任此职之后,脸上喜色外露。可怜可叹!他以为他有救了么?恰恰相反,只怕唯是空欢喜一场。”

    在回考功曹的路上,张道将反复思量,已经大概消化了突由黄荣处听来的“录三府事”此事。

    他说道:“氾公,你是说朝廷不会同意设立此职,还是说?”

    氾丹说道:“朝廷不会不同意设立此职的。此职之设,在我看来,已是确然。”

    到底年龄较小,从政的经验不如氾丹丰富,张道将不太明白氾丹为何会有这样的把握。

    他问道:“为什么?”

    “你没有听黄荣说么?莘幼著提议设立此职的缘由,是因为虏秦自蒲茂登上伪位以来,他与孟朗同心一意,稍行良政,於今朔方已入其掌,虏秦颇有兴起之势,已然成为我国的大敌。

    “而观我国,现在却权责分散,连政令一统都不能做到。

    “一边是上下齐心,一边是政出多门。高低优劣,不言自明。

    “这种形势下,短期或许无虞,假以时日,则我国必是无法与虏秦抗衡。

    “故此,把各府的权力捏合到一处,仿国朝之尚书台制,设立‘录三府事’,总揽朝局,减少内耗,以励精强国,实时势之所趋,而迫在眉睫之必举也。

    “明宝,你觉得莘幼著的这个理由,有无道理?”

    张道将就事论事,实事求是地说道:“辅国将军此议,的确很有道理。”

    “这不就行了么?莘幼著极得中宫与大王的信赖,他的这个提议又是顺应时势,在朝野肯定能够得到大量的支持,而且最重要的,莘幼著没有自任此职的意思。几个方面综合下来,所以,‘录三府事’此职的设立,已是必然的了。”

    张道将忖思多时,赞同了氾丹的判断。

    他说道:“如此,氾公言说段承孙怕会空欢喜一场,那就是说,内史宋公不会出任此职了?”

    氾丹沉默了下,没有直接回答张道将的问题,而是发了一句感叹,说道:“就在两年前,宋家还是我定西国中的头等阀族,便是你我两家,也不得不屈居其下,更莫说莘幼著了!这才多久,宋家怎么居然就被莘幼著逼到墙角了呢?”

    “氾公,此话何意?”

    “我料宋闳现下,定是左右为难。”

    “氾公,这话怎么讲?”

    “‘录三府事’,宋闳想不想就任?他绝对想就任。如今宋家的声势,已经不如往昔,先王薨时,他家连个顾命大臣都没有得到,如果‘录三府事’此职,再被别家出任,宋家的衰微就将会是无可挽回的了。从这一点说,宋闳对此职,定然是做梦都会想。

    “但是,依照眼下的情势,宋闳却又必然清楚,他是最不可能出任此职的人。”

    “为什么?”

    氾丹说出了三个字:“段承孙。”

    “段承孙?”张道将明白了氾丹的话意所指,说道,“不错。段承孙尽管说毒杀姬韦是他一人的所为,但王城舆论,却在传此事的背后,其实是别驾小宋公的指使。小宋公一天洗不脱这个嫌疑,内史宋公就无法安然地出任新职。……唉,说起来,宋公是受小宋公的拖累了啊!”

    “洗不脱这个嫌疑?宋方的这个嫌疑,是断然洗不脱了!非但他洗不脱,当宋闳不得就任录三府事的消息传到校事曹,传到段承孙的耳中,我看呐,十有八九,在认识到宋家将衰之后,绝望之下,段承孙就会把宋方给吐出来了!”

    张道将彻底明白了氾丹的思路,说道:“氾公所言之‘空欢喜’,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许是兔死狐悲,又或者是被政斗的残酷触动,氾丹与张道将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张道将低声说道:“氾公,你说‘录三府事’此议,是辅国将军才想到的,还是他早就想到,而只是在这个时候才提出来的?”

    “此议干系重大,必得经过长久的讨论和考虑,才能构思成熟。莘幼著定是早有盘谋,只是此前没有好的时机,故此才放到今日上奏。”

    现在,的确是一个提出此议的好时机。

    正如氾丹的分析,因为宋方的牵连,宋闳目下是断然不敢接受莘迩的举荐的,那么在以此进一步地打压了宋家之同时,又借宋闳的辞任,顺便给段承孙造成巨大的压力,迫使他把宋方攀咬进来,对宋家再一次进行打击,可谓一举两得。

    第二天的朝会上,令狐乐和左氏把莘迩设立“录三府事”的提议下给群臣商议。

    氾宽带头支持。

    在此议经过了朝廷的通过之后,群臣再议首任“录三府事”的人选。

    宋闳辞受莘迩的举荐。

    依仿江左“录尚书事”之职任人的惯例,这样的职务,只有阀族出身的重臣才有资格担任。

    阀族这一块儿,定西朝中够格的大臣,只有宋、氾、麴、张四家。

    重臣这一块儿,够格的,无非就是令狐奉任命的那几个顾命大臣,之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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