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但是坐在观鱼台凉亭里的两个小家伙,听故事听得身上发冷。

    不止这两位,就连在一边旁听的随从们,也都觉得后背凉飕飕。

    故事内容大概如下,那是许多年前,还是萧齐时,新任鄱阳相“柳明廷”,携家眷到鄱阳上任。

    明廷,是汉以来人们对县令(相)的敬称,类似称呼太守为“明府”。

    某日,有命案发生,根据出首者指认,凶手是县廨一小吏,涉嫌杀害自己的发妻。

    柳明廷审案,那小吏自辩,道出其妇之死背后的可怕缘由。

    小吏之妇,原为某王府侍女,两人成婚后,小吏随府主(就是柳明廷)到鄱阳上任,但是夫妇俩误了行程,没能跟上大队人马,只能自己赶路。

    半路遇到强人,夫妇俩被洗劫一空,身无分文,临近夜晚,眼看着就要露宿野外。

    所幸,碰到了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个老妪,让夫妇俩过了一夜。

    次日,小吏要继续赶路,老妪说万一路上遇见强人,吏妇恐怕就会被抢了去,不如让其留在这里,等小吏到了鄱阳安顿好了,再派人过来接。

    小吏和内人商量,决定让内人留下,自己赶路去鄱阳。

    到了鄱阳,小吏得人传来内人的书信,内人在信中说,良人舍她而去,久久未见回音,伤心欲绝。

    现在,她已和老妪之子成亲,先前姻缘,就此断了。

    小吏看了书信大怒,赶到那户人家,未见宅院,只见荒坟一座。

    他心中暗道不妙,掘坟开棺,惊见棺椁之中,妻子死不明目,被同棺一具骷髅死死抱着。

    有过路商旅看见,只当他杀人,于是告官。

    “试想,那日小吏离去后,晚上时,其妇在那坟茔所化的院里,经历了什么呢?”

    李笠幽幽的说着,柳盼只觉身上冷得厉害,而小胖子更是牙齿打架,“格格”作响。

    旁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后背发凉,他们随便一想,就能把自己想象为小吏之妇。

    独自一人待在宅院,到了晚上,四处寂静无声、一片漆黑,只有房间内一盏孤灯若明若暗。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转头一看,却见那老妪走进来...

    慢慢的,老妪面庞变得扭曲...

    四周场景变换,烛光变成鬼火,院子变成野地坟茔....

    惊恐,无助,哀求....

    尖叫,绝望,死不瞑目..

    只是这么一想,就让人毛骨悚然啊!

    .“后..后...后来呢?”小胖子哆嗦着问,李笠故作神秘:“郎君猜猜?”

    “呃...”小胖子说话带着颤音,明显是吓坏了,却强装镇定:“呃...一定是柳明廷请来高僧,将那坟茔鬼怪降服、度化?”

    李笠看向柳盼:“郎君以为呢?”

    “呃...”柳盼沉吟着,额头冒汗,也是被吓坏的模样,“我....家祖....家祖一定是请了道士来降妖...”

    小胖子闻言奇怪:“你祖父?...柳明廷...莫非是你...祖父?”

    “对呀,家祖当年就在鄱阳当过官的。”柳盼说完,转头看向那中年人。

    中年人点点头,但眉头紧锁,柳盼祖父柳恽,也就是柳家的“老郎主”,年轻时确实在鄱阳当官,官职是鄱阳相(县令)。

    不过那是萧齐的鄱阳相。

    当时,中年人还没出生,是他父亲在鄱阳服侍老郎主。

    所以,他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小胖子见这故事居然是柳盼祖父经历过的,愈发认为是真事,而不是李笠胡编瞎造,顾不得害怕,追问:“后来呢?”

    “嗯,后来啊...”李笠故意放慢语气,以吊起听众的胃口,“后来....”

    “后来,柳明廷觉得蹊跷,认为那强人打劫夫妇俩,怎么只抢钱财,不把女的也抢走呢?于是暗地里让人查访,又派人验尸,最后发现...”

    “最后发现,小吏平日里和内人时常争吵,因为其妇是王府侍女出身,见惯了锦衣玉食,见惯了大场面,觉得良人无能,时常埋怨...”

    “在来鄱阳的路上,一次争执之下,那小吏失手打死内人,为逃罪责,就编造了一个鬼怪故事,想要逃脱杀人大罪。”

    “其妇的致命伤在后脑勺,而验尸结果表明,是小吏手中一块令牌留下的痕迹...”

    听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故事从志怪故事变成了破案故事,先前的恐惧一扫而光,大家只觉得身子又暖了起来。

    如此波折的故事,让小胖子听得意犹未尽,而柳盼也为自己祖父“明察秋毫”而感到自豪,至于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从没听说过,阿耶也没说过。

    中年人也不知道,因为那时他还没出生,柳偃潜意识里就认为是真的,因为“当事人”是他祖父。

    而小胖子见“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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