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王治家不严,以至于恶仆鱼肉百姓。”

    听得叔叔这么说,冯永惊讶道:“谁这么大胆?”

    随后想到一个可能:天子向来宽容宗室,那么,敢讥讽鄱阳王的人,恐怕地位也不低,双方可能有积怨。

    冯帧却说:“这不是我们可以掺和的事,但你要知道,现在这件命案,对于我而言,真凶到底是谁并不重要,我不能让大王再听到..”

    “再听到‘治家不严’这四个字,你觉得大王再听一遍后,会拿谁出气?”

    毫无疑问,首当其冲的就是典府丞冯帧,所以他必须亡羊补牢。

    这道理,詹永慢慢想明白了。

    冯帧继续说:“这个案子,凶手不可以是王府里的人。”

    “所以,无论李笠是否为凶手,他都必须是真凶,官府认不认可这个结果不重要,让大王认可才行,这样,我才能过关。”

    冯永听到这里,面露难色:“那该如何是好?这小子骨头硬,在郡狱熬得住刑罚,我们若对他用刑,恐怕没有用,难道真要把他交给官府?”

    冯帧摇摇头:“那当然不行,但不能拖,明日必须报官,让官府来查案,毕竟尸体会腐烂,报官迟了,反倒显得我们心虚。”

    “所以,要在移交之前,坐实李笠的罪名,明日天亮时,就要尘埃落定。”

    “那姓詹的,此次撺掇十一郎君,让李笠入王府表演,依我看,就是想把李笠这小子弄死,大概李笠也觉得来了就是死路一条,铤而走险也不奇怪。”

    之前,萧十一郎要李笠入府表演戏法,冯帧察觉到詹良可能要对付李笠,不过这和他无关,所以懒得理。

    李笠和他无亲无故,他没必要管,这种小吏因为‘意外’死在府里,也不会影响他的前途,但是,现在不同了。

    冯帧需要侄儿打下手,所以耐心解释自己的想法。

    “要坐实他是真凶,问题在于他用的是什么毒,如果可以问出来,那就能顺藤摸瓜,或许还能多找到几个人证,如此一来,大王那里就完全能说得过去。”

    “现在没有确凿证据,大王未必信我的推断。”

    冯永又有个主意:“叔,那...不如给他来个畏罪自杀?”

    “你觉得可能么,他在郡狱都没畏罪自杀!”冯帧真想破口大骂,“我说过,官府好糊弄,可大王不好糊弄!”

    “我是要过大王这一关,若只是给官府一个交代,现在李笠就可以畏罪自杀了。”

    冯永闻言十分纠结,把李笠这个‘外人’(王府之外的人)定为凶手,对叔叔最有利,但大王不好糊弄,所以得想办法坐实李笠投毒杀人。

    “不要紧,即便找不到确凿证据,我还有一个办法。”冯帧笑起来,十分得意,他协助办案多年,见识了许多手段。

    “即便他什么也不说,那也没关系,投毒杀人的凶手,他是当定了。”

    冯永来了精神:“姊夫,莫非是故意放他逃出牢房,然后..然后追捕途中射死他,给他按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冯帧看着侄儿,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后说:“你以为大王是傻的?动动脑子!”

    “关他的牢房,已用来关人用了许多年,都没人能逃出去过,如今戒备森严,有许多人盯着,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他若真逃出去,明摆着是我们故意放人跑,是欲杀故纵,你以为大王看不出来?大王要的是真凶!”

    冯永闻言有些尴尬:“那,那叔叔的妙计是?”

    。。。。。。

    房间里,李笠躺在铺着稻草的地上闭目养神,今日表演结束后,他眼见着就要出门了,结果没出得去。

    不仅如此,还被人关了起来,被王府的“冯典府”问了话。

    这是个院子,房间却如同牢房,应该是王府的私牢。

    他所处房间里装着粗硕的木栅栏,窗口也很小,还装着铁栅栏,跑是跑不掉的。

    李笠被关进私牢后,随身包裹被人拿走,明摆着是犯人待遇,说不定此时此刻,那个冯典府正在检查他包裹里的物品,甚至拿来试毒。

    但是晚了,因为瓷瓶上的河豚毒,已经被他洗干净,装瓷瓶的竹筒也是如此。

    李笠心想:你们没有证据,无法证明我就是投毒凶手,所以,光怀疑是没有用的,用刑我也不会说!

    他睁开眼,看看窗口,外面天色渐暗,或许到了明日,王府这边就会报官,届时郡廨接管案子,一样找不到他投毒的证据。

    没有证据,他就无罪,可就怕王府这边为了遮丑,随便糊弄官府,给鄱阳王一个交代,就把他‘定’为凶手,来个畏罪自杀,那就...

    想到这里,李笠叹了口气:兔子蹬鹰,本来就是无奈之举,如果有得选,他才不冒这个险。

    卑微的吏家子,没有像样靠山,无法对抗高高在上的王府,此刻的他身处王府私牢,宛若砧板上的肉,对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被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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