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是在暗示爷,乖乖配合你们污蔑摄政王?”

    凤无忧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盗亦有道。百里河泽,你找错人了。”

    百里河泽温文尔雅惯了的脸庞,于须臾间因暴怒扭曲变形。

    “君墨染哪里好?值得你不要命地护着他!”他声色骤冷,突然生出欲将怀中人掐死的冲动。

    “爷也说不上他哪里好,反正比你好一些就对了。”

    “好,很好。终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所言,追悔莫及。”

    百里河泽倏地松了手,转手将凤无忧推至傅夜沉跟前,“连夜审讯,无需对她客气。”

    傅夜沉眸光微闪,戏谑言之,“当真舍得?”

    “………”

    百里河泽话一出口,悔从心生。

    他只是见不得凤无忧维护君墨染的姿态,并非真想伤害她。

    怔忪间,凤无忧的双手便被傅夜沉反绑于身后,他垂眸看着面色沉浸的她,低吟浅笑,“真可惜。这么张俊俏的小脸蛋,怕是保不住了。”

    凤无忧抬眸,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真正的蛇蝎美男,应当就是傅夜沉这般模样吧?

    阴邪狠戾,毫无人性。

    砰——

    半个时辰之后,傅夜沉一手桎梏着凤无忧被反绑于身后的双手,一脚踹开了府衙大门。

    他微微侧过身子,同百里河泽低语道,“若是不忍心,就别看。”

    百里河泽喉头微动,本打算让傅夜沉放了她,但见她眸中的喷薄怒意,又狠下心肠,拂衣而去。

    啪——

    百里河泽前脚刚走,傅夜沉便狠甩了凤无忧一巴掌。

    她脸颊上立现五指血痕,眸中怒火似要将傅夜沉生吞活剥。

    “多俊俏的一张脸,真真是我见犹怜。”傅夜沉阔步逼近,单手紧扣着凤无忧的下颌,细长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凤无忧满脸的怒气。

    “傅夜沉,今日你打爷的这一巴掌,他日爷定会十倍奉还。”

    凤无忧双拳紧攥,犀锐的眼神里透着嗜血的寒芒。

    “怎么还?跑君墨染面前哭鼻子,让他替你报仇雪恨?”

    傅夜沉以浑厚的内力压制着她,阴恻恻言之,“今日这一巴掌,就当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日后,切记离阿泽远一些。”

    “你搞清楚,蓄意接近爷的人,是他。自己栓不住男人,还跑来怪爷,傅夜沉,你不觉得很可笑?”

    凤无忧退后一步,掩于袖中的蒙汗药趁他晃神之际,迎着他那张勾魂摄魄的脸,兜头洒去。

    “咳咳——凤无忧,你敢使诈!”

    傅夜沉警铃大作,以手臂掩住口鼻,接连后退了数步。

    “三。”

    “二。”

    “一。”

    凤无忧神情自若地数着数,冷眼看着双眸顿失焦距的傅夜沉,檀口轻启,“倒。”

    砰——

    她话音一落,傅夜沉双眼一闭,如一滩死水般,瘫倒在地。

    “早知道就该在蒙汗药里多加点料,人渣!”凤无忧倾身上前,狂踹着昏迷不醒的傅夜沉。

    她袖中的蒙汗药,原本是为了防止君墨染的咸猪手。

    故而,蒙汗药中除了致人昏睡的药粉,并未添加其他佐料。

    所幸,剂量够足,傅夜沉不昏睡个三五个时辰,绝不可能转醒。

    凤无忧轻触着火辣辣的脸颊,气得又在傅夜沉脸上连踹数下,“让你啪啪打爷脸,爷今儿个非噗噗踹残你的脸不可。”

    六扇门外,猎犬狂吠不止,衙役们面面相觑,躁动不安。

    “什么声音?”

    “应当是傅师爷在审讯犯人。”

    “傅师爷很少动用私刑的呀!”

    “不若,去看看?”

    ………

    凤无忧闻言,轻咳了两声,模仿着傅夜沉的音色,朝着屋外的衙役冷声道,“府衙有本师爷镇守即可。留下猎犬,回去补觉。”

    “是。”

    门外衙役异口同声地答道,均未发现端倪。

    待衙役散去,凤无忧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倘若傅夜沉只是个小小的师爷,她随意打杀倒是无妨,可他的另一重身份,乃东临一品仵作。

    杀害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到时候,纵君墨染愿意保她,她也难逃责罚。

    不过,杀不得,不代表不能借刀杀人。

    凤无忧眸中淬着点点寒意,倏而俯身,凭着手中寸长银针,在傅夜沉胳膊上留下无数个针孔。

    直到傅夜沉胳膊上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她才慢悠悠地敞开六扇门,一掌劈断栓在石柱上的狗绳。

    一时间,猎犬群情激奋,对着她狂吠不已。

    凤无忧斜勾唇角,敏捷地翻身上墙,吹了个嘹亮的口哨,隐遁于迷蒙夜色之中。

    猎犬在墙角下逗留片刻,便转移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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