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血染红了他们脚下的破石砖。

    赫连玺嘴角噙着无尽凉薄地笑容,漫不经心的把那长簪子擦干净,重新放入怀中。

    太监没了心的身体,轰然倒在血泊中,抽搐死不瞑目。

    我伸手敲在破门板上,发出声响:“手太脏了。”

    赫连玺脸中一闪慌乱,随即举起满是鲜血的手,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擦了擦:“下回我会小心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血。”

    我微微额首,边转身边淡淡的提醒他道:“赶紧把尸体处理掉,别招来苍蝇生了蛆虫。”

    他雀跃的应了我一声:“好,我马上就来。”声音听不出来丝毫,刚刚才把人剜了心的凶残。

    我进了破房,把绣万佛的金线拿了出来,打了赫连玺投尸井里的井水,把金线放在里面,撒上了药粉。

    赫连玺也回来了,把满是鲜血的手也洗了干净,蹲着看我把药粉沿过金线,什么也没说。

    我把盆放在外面,用破干草盖上,对他叮嘱道:“在这里浸泡两日,你不要动。”

    赫连玺嘴角一裂,笑开,漠然而又凉薄:“我晓得的。”

    “这个给你。”我把一个装有药粉的纸包递了给他:“你既有办法可以惊吓住太后,就有办法把药送进去让她吃。”

    赫连玺问也不问,把装有纸包的药粉,接了过去,藏了起来:“我会让她吃下,你放心好了,这个送给你。”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怀里,掏出他那个刺进太监心窝的簪子。

    浅褐色的眼眸带着希翼,望着我,生怕我不要,说道:“这根簪子我特地托人去打的,它里面,是一把尖细的刀,长度正好可以刺破人的心房。”

    他演示着簪子的用处,按一下簪子上的红宝石,就变成了一把尖细锋利的细刀,跟我之前给他那把细刀很像。

    我随手接过,按了一下簪子上的红宝石,细刀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银簪子,没有去问他托什么人去打的,往头上一插,长度正好,只露出一个红宝石的头:“谢谢,我很喜欢。”

    赫连玺机不可察的舒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

    我心猛然一疼,像,太像了,赫连玺对我小心翼翼的样子,太像赫连决没当太子,没当皇上,努力哄骗爱我时的样子。

    因为太像,导致我夜晚做梦,梦见了曾经,赫连决穿着一身有些泛旧的华服,趴在我家满是白雪的后院墙上,俊逸的脸上满满狡黠,扬着手中的红梅花,叫唤着我:“酒儿,这红梅花是冷宫开的最漂亮的花,我爬到最高处给你摘来的,手都冻坏了。”

    冷宫开的最漂亮的花儿?

    他当时跟在太后身边,怎么知道冷宫哪里开红梅花最漂亮?

    我猛然惊醒,外面夜色正浓,手压在胸口,心惊无比,怎么会梦见赫连决?

    怎么能清清楚楚的记起他曾经对我说的话?

    好像当初,我并没有听清楚他的花是从哪里摘的?

    梦扰了睡眠,我再也睡不下去,就借着夜色,在屋里磨着药粉,磨好伪装好,天已经察察亮,我就起来了。

    出去的如意,也顶着清晨的露水回来了,我用眼睛余光看了她一眼,钻进了小厨房,

    通过小厨房的窗子,我看见如意进了主殿向谢轻吟复命去了。

    过了半响,她出来之后,我才慢悠悠地端着吃食进去,绝色的牡丹花,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接近枯萎。

    我放下吃食,谢轻吟打着哈欠起身下了床,见我盯着枯萎的牡丹花,慵懒的说道:“这种没有根的花,也就当时好看,过了当时,也就没意思了。”

    “娘娘所言极是,奴婢把这花抱出去,下回寻带根的花过来。”说着伸手连花瓶一起抱了起来,向谢轻吟屈膝行礼退了出去,连花带花瓶,被我扔得远远的。

    响午时分,我去御花园里挖花,花丛中出现了几个精心打扮花枝招展的宫女,我起初不解,当我看见赫连决散步在御花园中,我就了解了。

    这些宫女怀揣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在万花丛中与花比美,等着赫连决看中,一跃到枝头,荣华富贵一生,可她们不知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

    而这漂亮绚烂的牢笼,是我曾经最向往的地方,因为我喜欢的人想住进这里,所以我拼尽全力,竭尽所能把他弄了进来,稳坐在皇位之上。

    “别挤我啊。”

    “皇上过来了!”

    “赶紧赶紧摘花呀。”

    宫女们七嘴八舌,打断了我的思绪,听着她们言语之间藏不住的雀跃。

    我冷笑,想要在这万花丛中被第一眼相中,就得做些特别的,比如我在这里刨土,移栽的花,就成功的引起了赫连决的注意。

    他站在我的身后,眼睛锁住我,问我:“为何移栽土?摘下不就好了吗?”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目光探究,我假装不知是他,忙得随口接话:“摘下来没有带土活不久,带土能活得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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