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向后一仰,才没让蛇信子舔到我的脸上,眯了眯眼,扯嘴笑问玄鸩:“你不告知于我,何必让你的宠物如此?”

    “它要是舔你,就是十个你也不够躲的。”玄鸩带着不屑的说道,缓缓的手指合拢,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如此我还多谢了?”我看着那巨大的蛇慢慢的盘下身子,躲在角落里,乖得像条狗。

    “不必客气。”玄鸩因火炭烧毁的嗓子,粗糙而又冷淡:“你要去看姜酒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只想看一眼。”我面色无波,轻描淡写道:“确定她入土为安,有人敛尸。”

    玄鸩撇了我一眼,抄起一旁的雨伞,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后,到了门口,就听见轰通一声,一记闷雷在天际炸开。

    之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现在就晴天霹雳,秋天的落雨像极了婴孩的脸,说变就变。

    我返回去拿了一把油纸伞,跟玄鸩一前一后离开他的院子,雨水像人拿着盆往下倒一样,雨伞形同虚设,不消片刻功夫,我淋湿了全身。

    看管我的太监们,因为玄鸩倒也没有那么紧了,他顺利的带我离开了酒肆卫。

    大雨冲刷的街道,干净如明镜,寥寥无几的人,急匆匆的赶路,淋湿了衣物。

    城外的四季海棠林,花瓣落了一地,与淤泥为伴,随污水漂流。

    我喜欢海棠,没想到祈惊阙会把我葬在海棠林,京城外的这一处海棠林,是几年前不知名人种的。

    种的是四季海棠,一年开两季,春和秋,每次开花的时候,京城世家小姐夫人们,都会纷纷来踏青,摘上几枝回家去。

    玄鸩指着海棠里:“她埋骨之处,就在海棠里最大的一棵海棠树下,你进去看,最大花最多的那一颗。”

    秋风暴雨之下,再漂亮的海棠花,都零落成泥,成了脚下魂,土中肥料。

    我撑着雨伞,向里走去,每一脚都踩着海棠花,越往里走,心就越沉重的难以呼吸。

    直到看见最大的一颗海棠树,眼中浮现震惊,海棠林最大的海棠树下本该在酒肆卫的祈惊阙,此时浑身湿透,闭着眼睛,脸贴在一个坟头上,双手环抱着坟头。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眼眶流下来,就像他在流泪一样。

    蓦然之间我的心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疼得我迈不开步子,无法再向前。

    眉头狠狠的跳动,雨雾糊住了双眼,我想不明白祈惊阙之前还想让我死,现在又在我的坟前,不在乎泥水脏乱,紧紧的贴着,仿佛抱着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心中大胆的想法冒出来,很快又被我否了,他若爱我,就不可能如先前一般对我,他若不爱我,现在又无法解释。

    心间的疼,转变成慌乱让我慢慢的后退,后退远离,无论他曾经对我抱着怎样的心思,那是曾经,现在的我,只想报仇。

    后退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我转过身去,一鼓作气奔跑出海棠林。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干的地方,玄鸩早已不知所踪,我一路狂奔,从海棠林奔跑进京城。

    磅礴大雨之中,我甩掉了酒肆卫跟着我的太监,穿了一件蓑衣斗篷,悄然的进了宫。

    浑身湿漉漉的,赫连玺一点也不嫌我身上脏,伸手就要抱我。

    我冷眼一扫,他伸出的手停在半口。

    我冷冷的对他说道:“我要洗漱,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我洗漱完之后,让秦悟进来。”

    皇上的寝宫,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都不能进,我洗漱干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被热水泡红了的脸,带着一抹妖艳,媚眼一勾,活脱脱的像极了妖妃。

    面纱敷面,青丝盖了大半额头,只露出双眼,秦悟走进来,我把一整块军号令放在桌子上,“我命令你,六日之后,带兵进京。”

    秦悟眉头皱成了川字,拿起桌子上的军号令,左右看了一下,咔嚓一下,把军号令掰成了两半,手里拿了一半,递还了一半给我,单膝跪在我的面前:“本将听令!”

    “劳烦秦将军了。”我淡淡的说道。

    秦悟离开了皇宫,冒着暴风骤雨,快马加鞭回到了北大营。

    暴风骤雨的好处,就是到处都穿着蓑衣带着斗篷,让谁也瞧不清楚是谁,最容易跟丢人。

    我就住在皇上的寝宫,对祈惊阙来说我已经失踪,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而朝堂之上,苏太傅气势压过太后,无数个文武百官大臣,附合着他,让赫连玺册封苏慕华为皇后。

    至于倪寒念,三年守孝期满,方能嫁人,太后以圣旨下,拒不承认除了倪寒念以外的女子当皇后。

    朝堂之上,一时之间因为这件事情,风起云涌,太后跟文武百官相斗,赫连玺变成了旁观者。

    在冷宫的谢轻吟,经过流产,诛心之痛,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半明过来告诉我,我点头表示明白。

    夜深人静,我半卧在软榻上,手摩擦着半块军号令,失神了许久,抬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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