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巴德沉痛地对视了一眼,确认彼此都已经意识到安德烈的智力已经失去了抢救价值:“你仔细想想,上岸三个人,还得有个人把船划回来呢!一个来回也就运两个人上岸。再考虑返回时只有一个桨手要花更长的时间,估计到明天都运不完。”

    “是呀,还是安心等着入港吧。咱们还有行李,要是装上行李这小船就只能坐两个人。”巴德考虑一向周全,他补充了被岳冬给忽略的行李:“新船长不是说了吗?等待时间不会很久,最迟明天就能靠岸了。”

    不过安德烈显然没有听进去后半段,他把“行李重量”和“返程桨手”两个要素加入了自己的原始数学模型中,正在冥思苦想新的方案。

    这时,两名海关的征税人已经上了船。他们戴着大檐硬帽,披挂着一身黑色革甲。革甲上的要害部位被薄铁板加固,关节处用锁子甲保护。

    这两名征税人身材高大,外形剽悍,腰带上还挂着刀剑。光从外表上分辨,与其说是维内塔海关公务员,倒不如说他们是一群匪徒或佣兵一类的人物。

    要不是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对开本,岳冬还以为他们只是征税人的保镖。

    “这就是海关征税人吗?怎么看起来比海盗还能打?”岳冬诧异地对巴德说,他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征税人,感觉自己就算是一对一也不敢保证能赢。

    巴德轻笑了一声,身体放松地倚着船舷围栏答道:“自古以来税吏都是比当兵还危险的职业。我出生的时候皇帝已经被赶走了,但从小到大我也总能听说有联省税务官暴尸荒野的传闻。”

    “你老家那边这么狂野吗?”岳冬哈哈大笑,作为一个城市中长大的人,确实没听说过哪个商人和匠人抗税抗到闹出人命——主权战争不算,治安官和城市卫队可以摆平任何不想交税的市民。

    “联省共和国是由城市民兵建立的共和国,所以联省政府在乡村的掌控力并不算强,联省政府对乡村也缺乏重视。”巴德脸上还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作为一个在乡村长大、在城市上军校、受过良好教育的联省人,巴德对联省共和国政治体系的理解远比岳冬深刻的多:“对于市民而言,联军打碎了皇帝的枷锁,城市得以自由发展。但在乡村地区,联省共和国继承了旧贵族的一切权利,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所以对于我父母这类普通农户而言,就只不过是换了个皇帝罢了。”

    “还是不一样的。”听到自己的好友似乎在抨击联盟国,岳冬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对他而言,联盟、民兵联军就意味着内德元帅、安托万洛朗将军,不容玷污。但他其实对政治并不了解,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哈哈哈,确实不太一样。”看到岳冬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巴德开始自己反驳自己:“共和国毕竟还是取缔了婚嫁税这类侮辱人格的贵族特权,也不能说是没有进步,但涉及到经济方面的权利可是寸步不让。”

    “对的,还是有改变的。”虽然单纯处男岳冬其实不知道什么是“婚嫁税”,但他是带着一贯的乐天主义态度说:“只要有进步就是好事,哪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呢?”

    听说征税人上船了,贼鸥号的代理船长赶紧从船舱里出来,竭力模仿着老领导的样子,弯腰碎步小跑去迎接两个海关税吏。

    “船上载的什么?”拿着对开本的征税人态度十分冷淡,这种谄媚的表演他经历太多,早就习惯了。

    “烟草,还有糖。”代理船长一面回答,一面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塞到征税人怀里:“您试试我们这上好的烟草,还有像云彩一样白的白糖,您尝尝。”

    “你干什么?想贿赂我?”征税人呵斥一声,没有接过递来的东西,他心想这家伙好不懂事,大庭广众之下就要给自己送礼。

    他的态度更差了:“敢贿赂征税人,你手不想要了?别搞这些没用的!带我去点验船上的货物,税率知道吧?”

    代理船长被征税人的话吓地冷汗直流。贿赂税吏按法律要砍掉右手,不过胖船长每次都这么干,一手胖手至今健在,难不成自己在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听到征税人问税率,他忙不迭地回答“知道,知道。”

    “海蓝港不收实物,知道吗?”

    “知道,知道。”

    “带我去点货。”

    “好的,好的。”

    “船上怎么这么多人?”

    “都是陆军的军官阁下们,搭我们的船从圭土市回来。”代理船长又补充道:“是咱们的海蓝陆军。”

    “哦?”征税人眉毛挑了起来,他打量了一圈甲板上三三两两的准尉们。准尉们都身着军校学员装,精气神看起来都很足,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奴隶。

    征税人心中有了结论,知道这些人不是奴隶,但他还是冷笑着教训代理船长:“要是敢贩卖人口,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代理船长连忙点头。联盟各加盟国法律不尽相同,对于奴隶的态度也不尽相同。但在海蓝共和国,贿赂公务人员只斩手,而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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