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陷入昏厥,躯体仍在不受控地抽搐。那名持剑扈从更惨,

    自己崩断的长剑反被气劲钉穿胸口,他仰倒在碎裂的花架间,每一次喘息都从嘴角溢出猩红血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而他们正是在梁公宜被制服,自身陷入惊骇、愤怒与慌乱,露出些许破绽和迟疑的瞬间;被江畋一个照面便击溃倒地的。他们曾凭横练硬功震慑一方,千锤百炼的体魄号称刀枪难入,可在“以人为兵器”的托举打砸之下,竟如

    摧枯拉朽般脆弱不堪?那些被操起的府卫尸身,成了最致命的钝器,像大风车一般的撞碎了他们抵抗,也撞碎了梁公宜最后的依仗。

    梁公宜的喉结滚动,刚要对此分辨辩,后颈的力道突然加重,江畋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在他耳边:“别浪费时间。荣氏用暗线逼我的时候,你就是最大的幕后指使;有司中人借题发挥,栽赃我是‘雨魔'的时候,你怕不是乐见

    其成。现在你的人都死光了,再嘴硬,我不介意让你和他们一般下场......就不晓得,该先从何处开始呢?”

    他拼命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姿态放得更低,几乎是哀求着说:“何必如此......何至于此!我的人......是他们不明厉害,无端把你卷进这桩是非,还借着你的名头造势??这都是他们擅作主张,自行发挥的缘故!如今既然荣氏

    已然死了,只要本公......只要我大事能成,掌控了留司的局面,必定竭尽所能补偿你!那些得罪过你的人,我亲手绑了给你发落,要杀要剐全凭你心意!”

    似乎感觉到后颈的力道稍缓,梁公宜立刻抓住机会,急切地抛出藏在心底的筹码:“早前,你不是一直在查杜氏女主动赴死的根源吗?那女子的底细其实并不简单,在此事背后似乎另有隐情,有司卷宗里有记载,只是藏得极

    深!我门下人手多,眼线遍布广府,只要你肯松口,我立刻让人把广州府、提刑使、武德司内,所有可能涉及的线索都找出来,双手奉上!”

    他像是怕江畋不为所动,又语气带着近乎卑微的软声道:“退一万步说,你不愿掺和我的事也无妨!只要你就此罢手离去,让这些误会了结,我绝不敢再找你麻烦!”他急不可耐地承诺,“南海社的不记名,南风号的大额

    钱票,还有留司库房里的金玉珠宝,你尽管挑!要多少我给多少!我身负大业,绝不会食言,还会约束麾下给你行方便,保你在广府出入自如,没人敢拦!”

    “其实………………”他又张口想说什么,却后颈一紧一痛顿时昏过去。节堂内一片狼藉,重伤的扈卫趴在血水里哼哼唧唧,残断兵器与碎瓦混着雨水积成暗红水洼,残烛被穿堂风卷得摇曳,将梁公宜惨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本该被

    绑在楼阁上等候处置的崔敬之,与被残存的属官、亲卫,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崔敬之脚步踉跄,形容悲悯的望着满地横死的府兵??有的喉管被铁链绞断,脑袋歪成诡异的角度;有的胸口插着断剑,双目圆睁盯着屋顶破洞??疲惫而倦怠的眼中燃起怒火,伸手拂去衣襟上的血污,声音沉得像烧红

    的铁砂:“梁世子,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你……………”看着崔敬之步步逼近,被绑在柱子上的梁公宜声音开始发颤,他瞥见悄然似乎悄然醒来的“大门神”试图爬起,却被都督亲卫之一一脚踩住后背,发出痛苦的闷哼,再度吐血生死不知。崔敬之身边的长史,已捡起地

    上的横刀,直指着他的胸口:“梁公宜,你若坦言不讳,事后或许还能留条全尸!否则,就凭你攻打留司的逆乱大罪,合当千刀万剐、就地正法!”

    这时,更多夜风刮进来的雨水,顺着敞开的屋顶破洞,丝丝缕缕砸溅在梁公宜脸上,混着冷汗滑落。他看着崔敬之眼中的决绝,听着傅长史的怒喝,感受着脖颈上断刃的寒意,却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嘶声叫喊出来:“崔某

    人,莫以为你在此处解?,便就能?了;你以为,今夜在广府内外行事的,就只有余一路人马?大局已覆,无可挽回了!”然后,他的怒骂声就变成凄厉的惨叫......

    片刻之后,满脸晦暗与倦怠的崔敬之已离开了混乱的节堂,他的衣摆还沾着节堂的血污与雨?,脚步却异常沉稳地登上了节堂上层的楼阁。楼阁内烛火摇曳,江畋正背手站在雕花气窗前,望着窗外戚冷的风雨,玄色衣袍被穿

    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鱼皮花纹的黑鞘与绳柄。

    “义士。”崔敬之抬手,郑重地对着江畋的背影施了一礼,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却难掩感激,“无论如何,老夫承蒙襄助,脱出困厄不说,还破了梁世子逆乱的筹谋。于公,你是挫败逆党的功臣;于私,你是我性命

    的恩人,这份情分,老夫自当们记于心,尝思回报。”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语气又添了几分紧迫:“但此刻老夫尚有更大职责在身?梁公宜的同党还在广府潜藏,留司的烂摊子也需收拾,此处危机深重不可久留。接下来我会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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