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周忠脸色苍白,一下子惊得转身。他不过想杀个叛将,为何总是这般困难。

    “将军,是蜀人大军杀过来了!”

    “这不可能,蜀人大军尚在与主公死战,恐是一支迂回的小营军。”周忠咬牙,“莫管,先杀了黄之舟!”

    “将军……”

    “住口!”周忠瞪起眼睛,已然入了魔怔,怒吼着提刀,往前方冲了过去。

    “若非是此贼,我北渝何至于今日!”

    冲近之后,周忠挥起了刀,劈飞挡路的几个北路军后,刀势未收,又急忙再挥一轮,没有任何停顿,朝黄之舟身上劈了下去。

    咔。

    黄之舟握刀的右手,抬起来挡,一下子被劈飞。

    血溅在周忠身上,周忠怒吼不休,状若疯子,刚要继续再劈下去——

    一支小箭射来,直直透过他的脑袋。

    收回短弓的弓狗,眼睛一下子发红,什么也顾不得,仗着行动迅速,跑到了黄之舟身边,死死挡住面前。

    “神弓营,弃弓杀敌,以保护黄将军为先!”

    “是长弓啊……”黄之舟摇摇欲坠,声音嘶哑至极。肩膀的断臂处,一下子凝住的血,便如一朵朵盛开的雪色红梅。

    “黄将军!”弓狗哭了起来,急忙唤来两个士卒,将黄之舟背起。

    “长弓……我们可是回到成都了。”

    “回了,回了,主公在成都王宫之下,摆好了庆功酒。黄大哥,莫要闭眼睡去。”

    “长弓……我那小书童,可是葬在七十里坟山。”

    “吾的双手,沾了好多的血啊。”

    弓狗咬着牙,忍着哭腔,不断勒令神弓营,将面前的北渝残军杀退。若不能将黄之舟送回本阵,没有军医相治,只怕很快要死去。

    “抽刀,杀出一道血路!送黄将军回蜀阵!”

    “送黄将军回蜀阵!”无数神弓营的蜀卒,纷纷提起短刀怒吼。

    ……

    踏踏踏。

    回师的赵维,只剩最后的二三千骑,在其中,重骑已经不到六七百。当然,那位胆敢冲杀的西蜀狼将,同样也损失惨重。

    想来也是,当真一副好胆,敢以轻骑相拼。

    “若非是顾念主公,我当真要杀了那西蜀狼将!”胜负未分,在寻到机会脱身,赵维不敢恋战,便急急回赶前线。

    途中相遇史松的支援大军,他才蓦然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那西蜀狼将,定然是不敢再追了。

    不过,仅在片刻之后,原本要赶去救援主公的赵维,一下子满脸怒火。

    “你说什么,叛将黄之舟还未死?被蜀人一支奇军救了?”

    “北渝骑军,随我截杀黄之舟!若非是此贼,我北渝何至于一场场大败!杀黄之舟者,本将替主公作主,赏黄金千两,封一营正将!”

    “杀!”

    未回赶北渝本阵,赵维怒不可遏,又转了方向,朝着黄之舟逃脱的位置一路杀去。

    并未有多久,便见着了正在杀回蜀阵的西蜀神弓营。

    “莫理其他,先斩叛将黄之舟!”赵维怒吼,率先横枪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二三千骑的北渝骑卒,也纷纷跟着狂奔。

    正在追杀的北渝周忠部北渝残军,见状大喜,也纷纷跟着狂追而来。

    弓狗回过头,不敢恋战,只得让麾下不断射出连弩,阻挡追击。

    “黄之舟,你逃不得!”

    生怕黄之舟逃回蜀阵,赵维不顾走得慢的北渝伤卒,直接让重骑冲阵而去。待杀入蜀军阵内,赵维直冲前方,撞飞了数人之后,迅速挥起马刀——

    背着黄之舟的一个士卒,一下子被劈中倒在地上。

    黄之舟奄奄一息的人影,也跟着滚下了雪地。

    “踏死你!”赵维咬牙切齿,立即打起缰绳,一边拖刀,一边朝着落地的黄之舟,狂奔过去。

    在半途中,弓狗迅速崩弦,朝着赵维的战马射了出去。虽有覆甲,但弓狗准头极好,马未伤,但一下子滞了动作。

    在旁,又有几个西蜀士卒冲来,不断挥起短刀,披在赵维的甲胄上。连着劈了好几下,甚至在赵维的腿上,都露出了鲜血。

    但即便如此,赵维并未放弃追杀,他怒吼着夹起马腹,不顾蜀卒的劈砍,又朝着黄之舟冲去。

    “住手——”弓狗目眦欲裂。

    刀不着力,马却未停,赵维飞着重骑马,重蹄从黄之舟身上踏了过去。

    雪地上,奄奄一息的黄之舟,不断咳出血水。

    “叛将,叛将!若无你,我北渝早已大胜!”赵维声音狂怒。他调转马头,刚要再冲。

    却不曾想,便在这时,一骑熟悉的身影,在雪夜中飞马而起,瞬间近了身前,随即枪出如龙,一枪扎在他的头盔上。

    铛的一声,覆面头盔掉落,赵维刚要挥刀——

    又是一枪刺出,终于穿透他的脑袋。

    飞马而来的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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