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我娘忽然喘得厉害!”

    童子一惊:“带来了吗?”

    那汉子背后,一个瘦老太太被人架着走来,脸色绀青,胸口急促起伏,像被什么堵住。

    童子立刻让开一块平地,让老太太就地坐下,指尖搭上脉,眉头一紧。

    另一只手点开老太太的牙关,一股腥苦的味道窜出——老太太舌根下粘了一点粉渣,应该是先前服下的余留。

    “水——温水别多,湿唇。”

    他沉着地吩咐,一面从腰间解针囊,手指飞快点刺“少商”“鱼际”,又以指背轻刮胸前,老太太先是咳不出来,过了两息,忽然咳出一口黑沫,呼吸一下子顺了一些。

    童子抬腕掐针,扶她侧卧,抬手对汉子道:“你娘之前喝的‘香花粉’带了一点毒,你们煎药时用了同一个锅。回去把锅刷净,用开水滚三遍。今日先别再服药,半个时辰后喂温粥水,少量。”

    老太太眼珠转了转,抓住童子的袖口,艰难吐出两个字:“谢……谢……”

    童子按住她的手:“不用谢。都是应该做的。”

    他抬起脸,提高嗓门,“诸位——你们都听清楚了!是谁给你们塞‘花粉’,是谁说‘更灵’?名字记清楚,铺子记清楚,明日都报到县衙!今天我们换药不要钱,明日我们要账要人!”

    人群里先是安静,继而一串低吼般的应和声滚过去。

    有人喊:“记着了!”有人回:“报!”声音像潮,推着这一片灯火更亮了几分。

    童子将手擦净,重新把下一包药倒在白瓷碟里。

    刀光切过草根的脉理,他指尖稳得像一根绷紧的弦。

    西陵驿,河水黯而冷。旧桥的影子落在水面上被夜风撕碎,顺流去到更黑处。

    码头尽端,一盏斗笠灯挂在橹尾,昏黄的光在水上被颠成零碎的金片。

    “借灯。”孙彦同低声提示。

    “灯小些。”朱瀚道。捕快把披风往灯前一拢,火苗缩成一点,看上去更像远处的渔火。

    他们避着影子,贴着桥下的暗木梁潜伏,呼吸轻得像没有。

    不多时,小码悄悄滑来三只窄船。

    为首的船头站着一个老梢公,斗笠压得很低,身形比常人僵硬。

    他打了个手势,后两只船把浮板拖到桥影下。

    两名黑衣人一个抱着包,一个抬着沉箱,手脚利落,像做惯了这活儿。

    “起。”老梢公吐出一个字。

    桥下水影轻轻晃动——那是骑兵的马鼻在水影里喷出的雾。

    老梢公眼角一跳,吼声还未来得及出喉,一支竹签破风而来,钉在他斗笠的帽沿,一寸之差,帽沿掉落,露出下面那张带旧疤的脸。

    “顾慎的人。”朱瀚声音冷。“封水!”

    两侧早已等候的差役把拴着的麻绳一抛,绳端的铁爪勾住船舷,“喀啦”一声,窄船吃痛地一沉。

    黑衣人拔刀想砍绳,桥上火光齐起,十几只火把像流星一样落下,火星在水面“滋”的响——亮与热挟着一股子逼人劲。

    黑衣人手腕一抖,刀没砍下去。

    “别砍。”老梢公忽然笑了笑,把刀丢在板上,“砍也断不了。上次在北门外,我见识过他的竹签。”

    “绑好。”朱瀚跃上船,将浮板撬起。

    板下果然掏出浅浅的暗仓,几包封得密密的药材粉,表面都抹着细细一层密蒙花粉。

    他将其中一包凑到鼻边,眉峰微蹙:“味不对。”

    孙彦同也伏下鼻尖嗅了嗅:“掺了樟脑与陈皮。想遮住别的苦味。”

    “遮的是什么?”朱瀚问。

    “断肠草的‘腥苦’,黄藤的‘涩苦’……还有一点,像是马钱子。”

    孙彦同脸色变了,“这玩意儿要小心。”

    “全部封存。”朱瀚道,“梢公押下,货送县衙,夜里就验。”

    老梢公忽然长叹一声:“王爷,做了这么多年夜路,还头一回见你这样的。你若早一点来,这条河净些。”

    “我不是来洗河。”朱瀚说,“我是来救人。”

    老梢公不再说话,被人反剪了手往岸上带。三只窄船被拖进码头浅滩,枪尖对着每一只船舷,没人敢乱动。

    “王爷!”一名捕快从桥另一侧奔来,“码头东头的柴棚有人点火!”

    朱瀚目光一寒:“两人跟我,其余照旧封水!”

    柴棚那端火势蹿得很快,风一鼓,火舌越过棚檐,橙红的亮把一片河面烧得像白昼。

    火光中有人影蹿动,火星落下去,弹起又落。

    朱瀚跨两步,袖内竹签电光石火般掠出,钉住一个黑影的肩背。

    那人闷哼一声扑倒,手里还握着火折子。

    另一个人翻身就跑,一个鱼跃钻进河里——水面一阵乱泡,“噗”的一声,他又浮出头来,像被网兜住。

    水下两名差役合力拖网,死死收紧,他挣了两下,没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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