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墨色触丝,仿佛活物般在血肉间穿梭来回。

    不时还会刺破一只血泡,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将粘稠脓水滴落地上。

    面对着闯入进来的人,大蛇高高昂起头颅,嘶嘶吐着信子,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啪嗒!

    一块碎石从上方的岩壁落下。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便向后退出数尺距离,任由那块有着尖锐棱角的石块砸在地上。

    同时避开灰鳞大蛇闪电般的扑杀。

    山洞无风,烟尘久久都未消散。

    纵然努力再多,你也不成修蛇。

    既然路是错的,那你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齐太全一声低叹,伸手点两只竖瞳中间,然后轻轻向下一按。

    刹那间十数米长,比水桶还粗的蛇身四分五裂,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无数墨色触丝从中疯狂涌出,又被他抬手一揽一收,便只剩下了一根蜿蜒游转的黑线,缠绕在了指间。

    做完这一切,他推开第二道石门。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道扑面而来,就像是打开了填满腐肉的密闭地窖。

    他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安静注视着内里飘忽不定的碧绿磷火。

    以及在惨绿光芒的照耀下,石洞尽头那座牢笼一样的白骨祭坛。

    默然许久,他一步步来到祭坛边缘,然后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一甲子前,我和师兄同时拜入玄武道中,成为最普通的外门弟子,幻想憧憬着明日的美好生活。

    那时我还年轻,什么都不懂,甚至连独自生活的经验也无,受了不知道多少明里暗里的压迫排挤,也多亏了师兄不厌其烦、事无巨细的关心照拂,才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时光。

    四十年前,北荒大周血战,师兄单人匹马连闯数关,将我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又一路送回后方治伤,如此方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齐太全低低叹了口气,这份情谊,虽然从来未曾与他人提起,我却一直都记在心里。

    哪怕许多岁月过去,哪怕师兄已经已经离开近十年之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忘怀。

    所以在那次朝廷祭典大礼过后,师兄密议让我帮忙,我便直接应允下来,暗夜下山击杀东禾先生于西林之畔,取其诡丝交由师兄任意处置。

    后面更是对师兄所做之事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为的便是让师兄不再为伤痛所扰,亦不为死亡所惧,甚至和师兄一样,希望你能逆转生死,长存世间。

    齐太全闭上眼睛,摩挲着冰凉光滑的白骨,又是一声低沉叹息。

    当年珞水河畔一战过后,风师兄苦苦思虑十数年之久,最终决定双管齐下、灵肉同施,想要以此扭转势不可挡的衰弱败落局面。

    还记得当时你对我说过,诡丝寄托真灵,玄武反饲肉身,只要有一条路能够走成,就算是开拓性的壮举。

    但是,师兄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且是两条路都被尽皆堵死,再无任何回头的可能。

    风师兄选定关门弟子容纳真灵。

    结果她忘却舍离,不见不闻,从根本上和你断绝了联系。

    除此之外,师兄以本门镇压的那样东西为引,想要反饲肉身,逆转生死。

    然后就在今日清晨,我以玄影修巳之死感悟虚空玄武龟蛇之像,才发现师兄和我之前所设想的内容并不正确,而是从一开始便有错误夹杂其中。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步之失,全盘皆输。

    最终得到这样的结果,虽然早在吾等预料之中,却不知师兄的在天之灵能否真正接受。

    只是接受也好,不甘也罢,既然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也是无益。

    如今之计,也只好等师弟我将第三条道路真正走通之后,再回到此地凭吊告知师兄。

    咔嚓!

    以齐太全的掌心为,密密麻麻的裂纹向外延伸。

    瞬间遍布整个白骨祭坛,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咔嚓咔嚓!

    惨白碎屑崩解四散,带动碧绿磷火纷飞。

    整个祭台倾倒塌陷。

    露出下方一尊漆黑如墨的棺椁。

    有如实质的死气,化解不开的恶臭,尽数从中散发出来。

    棺椁悬空,下方伸出墨色触丝刺进地面,每隔数个呼吸时间便会一阵轻颤。

    他面无表情,屈指一弹。

    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厚重的棺盖高高飞起,落下后又砸起大片骨粉。

    齐太全上前一步,低头看去。

    里面躺着一具干枯如柴的尸体。

    唯有腹部高高鼓起,内里还在不断蠕动,仿佛有活物隐藏其中。

    他缓缓伸手,触碰到尸体的手臂。

    噹!

    声音清越悠扬,仿若金铁交鸣。

    叽叽!

    就在此时,凄厉啼叫忽然响起。

    一道黑影闪电般从远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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